賀知章

名句：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

【導讀】

賀知章的《回鄉偶書》有兩首，這是第一首。

【原詩】

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①。

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②？

【注釋】

①鬢毛：面頰兩邊的頭發。衰：讀作cuī，容顏衰頹的樣子。②笑問：又作“借問”、“卻問”。

【譯詩】

從小就離開了家鄉老了才歸來，

滿口的鄉音沒變兩鬢已經花白。

鄉里的孩子們一個也不認識我，

驚訝地笑問客人從什么地方來？

【賞析】

這是一首久別家鄉的人年老時返回故里的感懷詩。全詩抒發了山河依舊、人事變更和人生易老、世事滄桑的感慨。

詩歌的頭兩句敘事，敘寫自己“少小離家”，“老大”才回，“鄉音”雖然未變而“鬢毛”已衰的境況。一旦回到日夜思念卻又變得陌生的故鄉，心情難以平靜。突出自己離家太久、回鄉太晚、歲月無情、容顏已衰的感慨，抒發自己久而愈深、老而彌篤的鄉土之情。三、四兩句換了一個角度，詩人從兒童感覺的角度來寫自己返家時的場面。“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這一場面寫得自然真實，饒有趣味，極具生活化和形象性。兒童天真活潑的神態和詩人微有驚訝之后的自嘲表情，栩栩如生。

這首詩藝術上最突出的特點，首先是典型的細節描寫。一個長年離家的老人返回故鄉，所見所聞所感的事情可以說是數不勝數，寫不勝寫。但詩人僅選擇了“鄉音無改”而“鬢毛已衰”、“兒童笑問”、“以我為客”幾個典型的細節和饒有情趣的生活畫面，就把離鄉太久、思鄉太切和近暮神傷的內心世界表現了出來，使得詩篇雖然短小，卻鮮活靈動，寓意深刻。其次，此詩表達的感情真實自然，人情味很足，具有普遍意義，最容易打動人。加之語言樸實，明白如話，毫無雕飾，采用有問無答的對話形式，既耐人尋味，又易誦易記，因此千百年來流傳很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