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滉》歷史評價與正史事跡,《韓滉》人物故事小傳
韓滉(公元723—787年),字太沖,唐京兆長安(今陜西西安)人。父休,官至太子少師。年青時純正好學。因父蔭補左威衛騎曹參軍。后擢殿中侍御史,遷吏部員外郎。官至檢校左仆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被封為晉國公。韓滉為官清廉,自奉甚儉,對下屬約束亦嚴,精于吏治而過于苛刻。治政地方,能迅速穩定社會秩序。亦有治軍才能,在平定李希烈之亂中得以體現。韓滉亦為唐代著名書畫家。書法擅草,有大師張旭筆法。繪畫擅寫村景,以畫牛、羊、驢為最佳,與韓于齊名。傳世畫作有《五牛圖》、《文苑圖》等。
〔正史〕
韓滉字太沖,太子少師休之子也。少貞介好學,以蔭解褐左威衛騎曹參軍,出為同官主簿。至德初,青齊節度鄧景山辟為判官,授監察御史、兼北海郡司馬,以道路阻絕,因避地山南。采訪使李承昭奏充判官,授通州長史、彭王府諮議參軍。鄧景山移鎮淮南,又表為賓佐,未行,除殿中侍御史,追赴京師。先是,滉兄法知制誥。草王玙拜官之詞,不加虛美,玙頗銜之。及其秉政,諸使奏滉兄弟者,必以冗官授之。玙免相,群議稱其屈,累遷至祠部、考功、吏部三員外郎。
滉公潔強直,明于吏道,判南曹凡五年,詳究簿書,無遺阡隱。大歷中,改吏部郎中、給事中。時盜殺富平令韋當,縣吏捕獲賊黨,而名隸北軍,監軍魚朝恩以有武材,請詔原其罪,滉密疏駁奏,賊遂伏辜。遷尚書左丞。五年,知兵部選。六年,改戶部侍郎、判度支。自至德、乾元已后,所在軍興,賦稅無度,帑藏給納,多務因循。滉既掌司計,清勤檢轄,不容奸妄,下吏及四方行綱過犯者,必痛繩之。又屬大歷五年已后,蕃戎罕侵,連歲豐稔,故滉能儲積谷帛,帑藏稍實。然苛克頗甚,復治案牘,勾剝深文,人多咨怨。①
大歷十二年秋,霖雨害稼,京兆尹黎干奏畿縣損田,滉執云干奏不實。乃命御史巡復,回奏諸縣凡損三萬一千一百九十五頃。時渭南令劉藻曲附滉,言所部無損,白于府及戶部。分巡御史趙計復檢行,奏與藻合。代宗覽奏,以為水旱咸均,不宜渭南獨免,申命御史朱敖再檢,渭南損田三千余頃。上渭敖曰:“縣令職在字人,不損猶宜稱損,損而不問,豈有恤隱之意耶!卿之此行,可謂稱職。”下有司訊鞫,藻、計皆伏罪,藻貶萬州南浦員外尉,計貶豐州員外司戶。滉弄權樹黨,皆此類也。俄改太常卿,議未息,又出為晉州刺史。數月,拜蘇州刺史、浙江東西都團練觀察使。尋加檢校禮部尚書、兼御史大夫、潤州刺史、鎮海軍節度使。
滉既移鎮,安輯百姓,均其租稅,未及逾年,境內稱理。及建中年冬,涇師之亂,德宗出幸,河、汴騷然,滉訓練士卒,鍛礪戈甲,稱為精勁。李希烈既陷汴州,滉乃擇其銳卒,令裨將李長榮、王棲曜與宣武軍節度使劉玄佐掎角討襲,解寧陵之圍,復宋、汴之路,滉功居多。
然自關中多難,滉即于所部閉關梁,筑石頭五城,自京口至玉山,禁馬牛出境;造樓船戰艦三十余艘,以舟師五千人由海門揚威武,至申浦而還;毀撤上元縣佛寺道觀四十余所,修塢壁,建業抵京峴,樓雉相屬,以佛殿材于石頭城繕置館第數十。時滉以國家多難,恐有永嘉渡江之事,以為備預,以迎鑾駕,亦申儆自守也。城中穿深井十丈近百所,下與江平,俾偏將丘涔督其役。涔酷虐士卒,日役千人,朝令夕辦,去城數十里內先賢丘墓,多令毀廢。明年正月,追李長榮等戍軍還,以其所親吏盧復為宣州刺史、采石軍使,憎營壘,教習長兵。以佛寺銅鐘鑄弩牙兵器。陳少游時鎮揚州,以甲士三千人臨江大閱,滉亦以兵三千人臨金山,與少游相應,樓船于江中,以金銀繒彩互相聘賚。而自德宗出居,及歸京師,軍用既繁,道路又阻,關中饑餓,加之以災蝗,江南、兩浙轉輸粟帛,府無虛月,朝廷賴焉②。
興元元年,就加檢校吏部尚書。數月,又加檢校右仆射。貞元元年七月,拜檢校左仆射、同平章事,使并如故。二年春,特封晉國公。其年十一月,來朝京師。時右丞元琇判度支,以關輔旱儉,請運江淮租米以給京師。上以滉浙江東西節度,素著威名,加江淮轉運使,欲令專督運務。琇以滉性剛愎,難與集事,乃條奏滉督運江南米至揚子,凡一十八里,揚子以北,皆元琇主之。滉深怒于琇。琇以京師錢重貨輕,切疾之,乃于江東監院收獲見錢四十余萬貫,令轉送入關。滉不許,乃誣奏云:“運千錢至京師,費錢至萬,于國有害。請罷之。”上以問琇,琇奏曰:“一千之重,約與一斗米均。自江南水路至京,一千之所運,費三百耳,豈至萬乎?”上然之,遣中使齊手詔令運錢。滉堅執以為不可。其年十二月,加滉度支諸道轉運鹽鐵等使,遂逞宿怒,累誣奏琇,貶雷州司戶。其青既重,舉朝以為非罪,多竊議者。尚書左丞董晉謂宰臣劉滋、齊映曰:“元左丞忽有貶責,未知罪名,用刑一濫,誰不危懼?假有權臣聘志,相公何不奏請三司詳斷之。去年關輔用兵,時方蝗旱,琇總國計,夙夜憂勤,以贍給師旅,不憎一賦,軍國皆濟,斯可謂之勞臣也。今見播逐,恐失人心,人心一搖,則有聞雞起舞者矣。竊為相公痛惜之。”滋、映但引過而已。給事袁高又抗疏申理之,滉誣以朋黨,寢而不行。
時兩河罷兵,中土寧義,滉上言:“吐蕃盜有河湟,為日已久。大歷以前,中國多難,所以肆其侵軼。臣聞其近歲以來,兵眾竊弱,西迫大食之強,北病回紇之眾,東有南詔之防,計其分鎮之外,戰兵在河、隴五六萬而已。國家第令三數良將,長驅十萬眾,于涼、鄯、洮、渭并修堅城,各置二萬人,足當守御之要。臣請以當道所貯蓄財賦為饋運之資,以充三年之費。然后營田積粟,且耕且戰,收復河、隴二十余州,可翹足而待也。”上甚納其言。滉之入朝也,路由汴州,厚結劉玄佐,將薦其可任邊事,玄佐納其賂,因許之。及來覲,上訪問焉,初頗稟命,及滉以疾歸第,玄佐意怠,遂辭邊任,盛陳犬戎未衰,不可輕進。滉貞元三年二月,以疾薨,遂寢其事,年六十五。上震悼久之,廢朝三日,贈太傅,贈布帛米粟有差。
《舊唐書》卷一二九
〔注 釋〕
①復治案牘:重新審核各類案牘文書。勾剝深文:為了搜刮財物多找尋理由。人多咨怨:百姓多有怨憤。②“府無虛月”句:每府按月輸送,朝廷賴焉:朝廷依賴這些物質來維持。
〔相關史料〕
韓滉在潤州,夜與從事登萬歲樓,方酣,置杯不悅,語左右曰:“汝聽婦人哭乎?當近何所,或對在某橋某街。”詰朝,命史捕哭者訊之。信宿,獄不具,吏懼罪,守于尸側。忽有大青繩集其首,因發髻驗之,果婦私于鄰①,醉其夫而釘殺之。吏以為神,因問。晉公云:“吾察其哭聲,疾而不憚,若強而懼者。王充《論衡》云:‘鄭子產晨出,聞婦人之哭,拊仆之手而聽。有間,使吏執而問之,即手殺其夫也。異日,其仆問曰:夫子何以知之?子產曰:死于其所親愛,知病而憂,臨死而懼,已死而哀。’今哭以死而懼,知其奸也。”
《太平廣記》卷一七二
韓晉公滉在中書,曾召一吏,不時而至,公怒將撻。吏曰:“某有所屬,不得遽至,乞寬其罪。”晉公曰:“宰相之吏,更屬何人?”吏曰:“某不幸兼屬陰司。”晉公以為不誠,乃曰:“既屬陰司,有何所主?”吏曰:“某主三品已上食料。”晉公曰:“若然,某明日當以何食?”吏曰:“此非細事,不可顯之,請疏于紙,過后為驗。”乃恕之而系其吏。明旦,遽有詔命,既對:“適遇太官進食,有糕糜一器,上以一半賜晉公。”食之美。又賜之,既退而腹脹。歸私第,召醫者視之曰:“食物所堆,宜服少桔皮湯。至夜,可啖漿水粥。”明旦疾愈。思前夕吏言,召之。視其書,則皆如其說云。因復問:“人間之食,皆有籍②耶?”答曰:“三品已上日支,五品已上而有權位者旬支,凡六品至于九品者季支,其有不食祿者歲支。”
《太平廣記》卷一五一
唐丞相韓滉自金陵入朝,歲余后,于揚子江中有龜鱉滿江浮下,而悉無頭。當此時,滉在城中薨。人莫知其故。
《太平廣記》卷一四三
唐宰相韓滉,廉問浙西,頗強悍自負,常有不軌之志。一旦有商客李順,泊船于京口堰下。夜深碇斷③,漂船不知所止。及明,泊一山下。風波稍定,上岸尋求。微有鳥徑,行五六里,見一人烏巾,岸幘古服,與常有異。相引登山,詣一宮闕。臺閣華麗,迨非人間。入門數重,庭除甚廣。望殿遙拜,有人自簾中出,語之曰:“欲寓金陵韓公一書,無訝相勞也。”則出書一函,拜而受之。贊者引出門,送至舟所。因問贊者曰:“此為何處也?恐韓公詰問。又是何人致書?”答曰:“此東海廣桑山也。是魯國宣父仲尼,得道為真官,理于此山,韓公即仲由也,性強自恃,夫子恐其掇刑綱,致書以諭之。”言訖別去,李順卻還舟中。有一使者戒舟中人曰:“安坐,勿驚懼,不得顧船外,逡巡④則達舊所。若違此戒,必致傾覆。”舟中人皆如其言,為敢顧視。舟行如飛,頃之,復在京口堰下,不知所行幾千萬里也。既而詣衙,投所得之書。韓公發函視之,古文九字,皆科斗⑤之書,了不可識。詰問其由,深以為異,拘縶李順,以為妖妄,欲加嚴刑。復博訪能篆籀之人數輩,皆不能辨。有一客疣眉古服,自詣賓位,言善識古文。韓公見,以書示之。客捧書于頂,再拜賀曰:“此孔宣父之書,乃夏禹科斗文也。文曰:‘告韓滉,謹臣節,勿妄動。’”公異禮加敬。客出門,不知所止。韓慘然默坐,良久了然。自憶廣桑之事,以為非遠,厚禮遣謝李順。自是恭黜謙謹,克保終始焉。
《太平廣記》卷一九
〔注 釋〕
①果婦私于鄰:果然是婦人與鄰家通奸。②有籍:有文字規定。③碇斷:拴船纜的柱子斷了。④逡巡:不久。⑤科斗:同蝌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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