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越武肅王錢镠》歷史評價與正史事跡,《吳越武肅王錢镠》人物故事小傳
吳越武肅王錢镠,字具美(也作巨美),杭州臨安人。唐大中六年(公元852年)生,后唐長興三年(公元932年)卒,終年81歲。
錢镠出身貧寒,早年以販鹽為業,后投軍從征,在地方官董昌部下任偏將。光啟三年(公元887年),唐僖宗任他為杭州刺史,累遷至鎮海節度使,遂成為浙西強藩。幾年后,董昌占據越州,自稱大越羅平國王,錢镠率軍攻討董昌,兼并其屬地,勢力大增,占有兩浙及蘇南13州。后梁太祖朱溫建國后,封錢镠為吳越王,遂自立割據于兩浙。
吳越政權建立后,錢镠屈事北方強權,以求自保。他注意發展農業,興修水利,疏浚河道,浙民稱他“西龍王”。但他在位時稅苛賦重,人民不堪忍受,尤其是大興土木,修筑王宮,致使國力大損。他死后葬安國縣衣錦鄉茅山之原,謚曰武肅王。吳越政權共歷五主,72年,被宋所滅。
〔正史〕
錢镠字具美,杭州臨安人也。
臨安里中有大木,镠幼時與群兒戲木下,镠坐大石指麾群兒為隊伍,號令頗有法,群兒皆憚之。及壯,無賴,不喜事生業,以販鹽為盜。縣錄事鐘起有子數人,與镠飲博,起嘗禁其諸子,諸子多竊從之游。豫章人有善術者,望牛斗間有王氣。牛斗,錢塘分也,因游錢塘。占之在臨安,乃之臨安,以相法隱市中,陰求其人。起與術者善,術者私謂起曰:“占君縣有貴人,求之市中不可得,視君之相貴矣,然不足當之。”起乃為置酒,悉召賢豪為會,陰令術者遍視之,皆不足當。術者過起家,镠適從外來,見起,反走,術者望見之,大驚曰:“此真貴人也!”起笑曰:“此吾旁舍錢生爾。”術者召镠至,熟視之,顧起曰:“君之貴者,因此人也。”乃慰镠曰:“子骨法非常,愿自愛!”因與起訣曰:“吾求其人者,非有所欲也,直欲質吾術爾。”明日乃去。起始縱其子等與游,時時貸其窮乏。镠善射與槊①,稍通圖緯諸書。唐乾符二年,浙西裨將王郢作亂,石鑒鎮將董昌募鄉兵討賊,表镠偏將,擊郢破之。是時,黃巢眾已數千,攻掠浙東,至臨安,镠曰:“今鎮兵少而賊兵多,難以力御,宜出奇兵邀之。”乃與勁卒二十人伏山谷中,巢先鋒度險皆單騎,镠伏弩射殺其數,巢兵亂,镠引勁卒蹂之,斬首數百級。镠曰:“此可一用爾,大眾至何可敵邪!”乃引兵趨八百里,八百里,地名也,造道旁媼曰:“后有問者,告曰:‘臨安兵屯八百里矣。’”巢眾至,聞媼語,不知其地名,曰:“向十余卒不可敵,況八百里乎!”遂急引兵過。都統高駢聞巢不敢犯臨安,壯之,召董昌與镠俱至廣陵。久之,駢無討賊意,昌等不見用,辭還,駢表昌杭州刺史。是時,天下已亂,昌乃團諸縣兵為八都,以镠為都指揮使,成及為靖江都將中和二年,越州觀察使劉漢宏與昌有隙,漢宏遣其弟漢宥、都虞候辛約,屯兵西陵。镠率八都兵渡江,竊取軍號,斫其營,營中驚擾,因焚之,漢宥等皆走。漢宏復遣將黃珪、何肅屯諸暨、肖山,镠皆攻破之。與漢宏遇,戰,大敗之,殺何肅、辛約。漢宏易服持膾刀②以遁,追者及之,漢宏曰:“我宰夫也。”舉刀示之。乃免。(略)景福二年,拜镠鎮海軍節度使、潤州刺史。乾寧元年,加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二年,越州董昌反。昌素愚,不能決事,臨民訟,以骰子擲之,而勝者為直。(略)昭宗下詔削昌官爵,封镠彭城郡王,浙江東道招討使。镠曰:“董氏于吾有恩,不可遽伐。”以兵三萬屯迎恩門,遣其客沈滂諭昌使改過。昌以錢二百萬犒軍,執應智等送軍中,自請待罪,镠乃還兵。昌復拒命,遣其將陳郁、崔溫等屯香嚴、石侯,乞兵于楊行密,行密遣安仁義救昌。镠遣顧全武攻昌,斬崔溫。昌所用諸將徐珣、湯臼、袁邠皆庸人,不知兵,遇全武輒敗。昌兄子真,驍勇善戰,全武等攻之,逾年不能克。真與其裨將刺羽有隙,羽譖之③,昌殺真,兵乃敗。全武執昌歸杭州,行至西小江,昌顧左右曰:“吾與錢公俱起鄉里,吾嘗為大將,今何面復見之乎!”左右相對泣下,因瞋目大呼,投水死。
昭宗以宰相王溥鎮越州,溥請授镠,乃改威勝軍為鎮東軍,拜镠鎮海、鎮東軍節度使、加檢校太尉、中書令,賜鐵券④,恕九死。镠如越州受命,還治錢塘,號越州為‘東府’。光化元年,移鎮海軍于杭州,加镠檢校太師,改镠鄉里曰廣義鄉勛貴里,镠素所居營曰衣錦營。(略)
天復二年,封镠越王。镠巡衣錦城,武勇右都指揮使徐綰與左都指揮使許再思叛,焚掠城郭,攻內城,镠子傳瑛及其將馬綽、陳為等閉門拒之。镠歸,至北郭門不得入。成及代镠與綰戰,斬首百余級,綰屯龍興寺。镠微服逾城而入,遣馬綽、王榮、杜建徽等分屯諸門,使顧全武備東府,全武曰:“東府不足慮,可慮者淮南爾,綰急,必召淮兵至,患不細矣。楊公大丈夫,今以難告,必能閔我。”镠以為然。全武曰:“獨行,事不必濟,請擇諸公子可行者。”镠曰:“吾嘗欲以元璙婚楊氏。”乃使隨全武如廣陵。綰果召田頵于宣州。全武等至廣陵,行密以女妻元璙,亟召頵還。頵取镠錢百萬,質镠子元瓘而歸。
天祐元年,封镠吳王,镠建功臣堂,立碑紀功,列賓佐將校名氏于碑陰者五百人。四年,升衣錦城為安國衣錦軍。
梁太祖即位,封镠吳越王兼淮南節度使。客有勸镠拒梁命者,镠笑曰:“吾豈失為孫仲謀邪!”遂受之。太祖嘗問吳越進奏吏曰:“錢镠平生有所好乎?”吏曰:“好玉帶、名馬。”太祖笑曰:“真英雄也。”乃以玉帶一匣、打球御馬十匹賜之。江西危全諷等為楊渥所敗,信州危仔倡奔于镠,镠惡其姓,改曰元。開平二年,加镠守中書令,改臨安縣為安國縣,廣義鄉為衣錦鄉。三年,加守太保。(略)
四年,镠游衣錦軍,作“還鄉歌”曰:“三節還鄉兮掛錦衣,父老遠來相追隨。牛斗無孛人無欺,吳越一王駟馬歸。”乾化元年,加镠守尚書令,兼淮南、宣潤等道四面行營都統。立生祠于衣錦軍。镠弟鏢居湖州,擅殺戍將潘長,懼罪奔于淮南。二年,梁郢王友珪立,冊尊镠尚父。末帝貞明三年,加镠天下兵馬都元帥,開府置官屬。四年,楊隆演取虔州,镠始由海路入貢京師。龍德元年,賜镠昭書水名。(略)
明宗即位,安重誨用事,镠致書重誨,書辭嫚⑤,重誨大怒。是時,供奉官烏昭遇、韓玫使吳越,既還,玫誣昭遇稱臣舞蹈,重誨乃奏削镠王爵,元帥、尚父,以太師致仕。元瓘等遣人以絹表間道自陳。安重誨死,明宗乃復镠官爵。長興三年,镠卒,年八十一,謚曰武肅。子元瓘立。
《新五代史·吳越世家》
〔注釋〕
①槊:兵器,與矛相似。②膾刀:屠宰用刀。③譖之:誣陷。④鐵券:鐵鑄的證書,無論犯何罪皆免死。⑤辭嫚:言詞傲慢不敬。
〔相關史料〕
寵姬鄭氏父犯法當死,左右為之請,镠曰:“豈可以一婦人亂我法!”出其女而斬之。镠自少在軍中,夜未嘗寐,倦極則就圓木小枕,或枕大鈴,寐熟輒欹而寤,名曰“警枕”。置粉盤于臥內,有所記則書盤中,比老①不倦。或寢方酣,外有白事者,令侍女振紙即寤。時彈銅丸于樓墻之外,以警直更者。嘗微行,夜叩北城門,吏不肯啟關,曰:“雖大王來,亦不可啟。”乃自他門入,明日,召北門吏厚賜之。(略)明宗天成元年三月,吳越王镠有疾,(略)吳徐溫遣使來問疾,左右勸镠勿見。镠曰:“溫陰狡,此名問疾,實使之覘我也。”強出見之。溫果聚兵欲襲吳越,聞镠疾瘳②而止。
《通鑒紀事本末·錢氏據吳越》
是歲,廣杭州城,大修臺館,筑子城,南曰通越門,北曰只門。錢塘富庶由是盛于東南。有何人夜署府門曰:“沒了期,沒了期,修城才了又開池!”王出見之,命易其句云:“沒了期,沒了期,春衣財罷又冬衣。”士卒嗟怨者遽息。(略)王居處務期節儉,衣衾雜用細布,常膳惟瓷漆器,寢帳憋,恭穆夫人欲易以青繒,不許。常歲除夜,會子孫,鼓琴未數曲,遽止之,曰:“聞者以我為長夜之飲。”(略)是時中原多事,西川王氏稱蜀,廣陵楊氏稱吳,南海劉氏稱漢,長溪王氏稱閩,皆竊大號。或通姻戚,或達聘好,咸以龍衣、玉冊勸王自帝,王笑曰:“此兒輩自坐爐炭之中,又踞吾于上邪!”卻之不納,而諸國主亦無不以父兄事之。
《十國春秋·吳越世家》
錢镠杭州臨安縣人。少拳勇,喜任俠,以解仇報怨為事。(略)镠于臨安故里興造第舍,窮極壯麗,歲時游于里中,車徒雄盛,萬夫羅列。其父寬每聞镠至,走竄避之,镠即徒步訪寬,請言其故。寬曰:“吾家世田漁為事,未嘗有貴達如此,爾今為十三州主,三面受敵,與人爭利,恐禍及吾家,所以不忍見汝。”镠泣謝之。(略)镠于唐昭宗朝,位至太師、中書令、本郡王,食邑二萬戶。梁祖革命③,以庀為尚父、吳越國王。梁末帝時,加諸道兵馬元帥。同光中,為天下兵馬都元帥、尚父、守尚書令,封吳越國王,賜玉冊、金印。(略)镠在杭州垂四十年,窮奢極貴。錢塘江舊日海潮逼州城,镠大庀工徒,鑿石填江,又平江中羅剎石,悉起臺榭,廣郡郭周三十里,邑屋之繁會,江山之雕麗,實江南之勝概也,镠學書,好吟詠。江東有羅隱者,有詩名,聞于海內,依镠為參佐。嘗與隱唱和,隱好譏諷,嘗戲為詩,言镠微時騎牛操挺之事,镠亦怡然不怒,其通恕④也如此。镠雖季年荒恣,然自唐朝,于梁室,莊宗中興以來,每來揚帆越海,貢奉無闕,故中朝亦以此善之。(略)镠尤恃崇盛,分兩浙為數鎮,其節制署而后奏。左右前后皆兒孫甥侄。軒陛服飾,比于王者,兩浙里俗咸曰:“海龍王”。
《舊五代史·世襲列傳》
[注釋]
①比老:至年老。②疾瘳:病已好。③革命:改朝換代。④通恕: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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