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藏文化·古跡文化巡禮·文獻典籍
藏族文獻典籍是藏族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其數量之多僅次于漢文文獻。藏文文獻典籍內容豐富,涉及面廣,包括政治、經濟、歷史、宗教、哲學、天文歷算、醫藥、語言、工藝、文學、藝術、法律、地理等等,還有大量的翻譯作品。概括起來,可分為藏文《大藏經》《本教大藏經》和歷史及佛教著典、歷史檔案等部分。
(1) 藏文《大藏經》。藏文《大藏經》,是指藏文佛教經論的總集,由《甘珠爾》和《丹珠爾》兩大類組成。《甘珠爾》又稱佛語部,主要是佛主釋迦牟尼的語錄及弟子的講著,內容包括律、般若、華嚴、寶積、經部、續部、總目錄等七個方面。《丹珠爾》又稱論疏部,主要是佛弟子及歷代大師們對釋迦牟尼的教義所作的論述及注疏的論著,內容包括贊頌、續部、般若、中觀、經疏、唯識、俱舍、律部、本生、書翰、因明、聲明、醫方明、工巧明、修身部、雜部、阿底峽小部集、總目錄等十八個方面。藏文《大藏經》究竟收錄了多少經籍,以德格版為例,全書共4569個編號(內《甘珠爾》1108個編號,《丹珠爾》3461個編號),二十五個分類部(內《甘珠爾》七個、《丹珠爾》十八個)。這樣巨大規模的叢書,除了佛教的經論(包括義理、儀軌、靜修、咒語等)之外,還有天文、歷法、醫藥、工藝、邏輯等多種學科的論著,因而被稱為藏族兼融社會、自然學科的大百科全書。
藏文《大藏經》不是按漢文《大藏經》的經、律、論編目,而是采用《甘珠爾》《丹珠爾》的類別編目。公元14世紀時,由蔡巴·貢噶多吉(1309—1364)編成了《甘珠爾》目錄,由布頓·仁欽珠(1290—1364)編成了《丹珠爾》目錄,共同構成了《大藏經》系統,當時全是手抄本。公元1410年,明永樂皇帝迎請第五世噶瑪活佛得銀協巴(1384—1415)在南京刻印出一部銅版《甘珠爾》,這是第一次刻印。公元1605年又在北京刊刻了第二個刻本,時為明萬歷皇帝在位的第三十三年,故稱萬歷本《甘珠爾》。大明天啟三年(1623)第一次在藏區雕板出麗江一里塘版《甘珠爾》。此后,先后又有包括《甘珠爾》和《丹珠爾》兩大部在內的卓尼版、那塘版、德格版、北京版,以及單獨《甘珠爾》的庫倫版、青海拉嘉版、拉薩版等問世。清初,章嘉呼圖克圖把《丹珠爾》全部譯成了蒙文。1790年,在乾隆帝支持下,土觀·羅桑卻吉尼瑪等把藏文《大藏文》全部譯成滿文。藏文《大藏經》不僅對于藏族文化的發展產生了巨大的影響,而且對蒙、滿民族文化的發展亦起了推動作用。
(2) 《本教大藏經》。本教在藏族的古代文明中占有重要地位,它對藏族文化的發展也有一定的歷史影響,留下了大量本教文獻。
《本教大藏經》是本教的一部大型綜合性叢書。在本教史上最早集本教文獻之大成者首推本教大師貢珠扎巴。他是嘉絨人,生于18世紀末,為嘉絨綽斯甲土司南喀繞丹的經師。他們合作收集、編目和刻印了著名的綽斯甲版《本教大藏經》。貢珠扎巴編寫的目錄有十三章,其中顯宗五十五部、般若宗一百零八部、密宗八十八部、心宗三十部,共二百八十一部。貢珠扎巴在理論上將大藏經分成本教祖師辛繞遺訓和遺訓釋疏即《甘珠爾》和《丹珠爾》兩大部分,并引經據典,加以闡述他的這種分類思想,但在具體編目時仍將整個大藏經全部以四種內容匯編,而對辛繞遺訓和遺訓釋疏的界線并未作出令人信服的界定。繼貢珠扎巴之后,編纂本教目錄有成就者要算著名的曼日寺主持尼瑪丹增,他生于19世紀初,在他二十二歲時編纂了著名的《雍仲本教遺訓及其釋疏目錄宏揚辛繞日光》,這部目錄與貢珠扎巴目錄的主要不同是在分類思想方面。根據他的目錄,辛繞遺訓為一百一十三部,釋疏為二百九十三部,共四百一十六部,這兩大部分又各分許多層次。
除了上述這兩部現存的目錄以外,各地本教師和地方頭人的書齋及各寺院都有藏書目錄,有些是經過分類和編目作為本教文獻的目錄存藏的,但更多的是所收藏的書目而已。從現存目錄中,西繞拜的《書目除暗明燈》頗具特色,他將安多扎西蒙卓寺所藏本教文獻分為顯、般若、總持、心宗等類,并編成書目,共四十余部。近代本教大師夏爾雜·扎西堅贊終生著書立說,收集了大量本教文獻,據《夏爾雜·扎西堅贊傳殊珠寶鬘欲解賢者項飾》統計為,辛繞遺訓顯宗部分五十部、般若六十二部、密宗十一部和心部四部,共一百二十七部,遺訓釋疏部分還有多種。但這些都是私人所藏書目,并非當時《本教大藏經》的全部。
《本教大藏經》的兩套版本即曲欽版和綽杰版主要在康區雕刻、印刷和流傳。1928年,蘇聯藏學家G·洛雷契(應為羅列赫)在西藏東北部沙如貢寺見到了《本教大藏經》文獻,其中,《甘珠爾》一百四十卷,《丹珠爾》一百六十卷。本世紀70年代,旅居西歐的藏族本教研究專家卡爾梅·桑旦堅贊曾編纂了一部《本教文獻解題目錄》,于1977年在日本出版,在這部目錄中,作者將他看到的文獻分為顯宗、儀軌、覺大圓滿、護法、道次、開光、新本、和夏爾雜·扎西堅贊文集等十八個部分,這對藏學界是一大貢獻。
從18世紀末貢珠扎巴到現在的二百多年,曾經刻印過兩套《本教大藏經》,由于歷史上的天災人禍,屢遭劫難,流傳極少。今存兩套:1.在甘孜州新龍存有一套《本教大藏經》的手抄本,在歷次動亂中幸免于難,近年已由四川民族研究所作了膠印復制,并依次編有《本教大藏經目錄》,其中顯宗六十三部、般若六十七部、密宗二十部、心宗七部,共一百五十七部。2.在西藏那曲地區本教寺中存有一套。本教宗教文獻除了上述以《本教大藏經》內容為主之外,還有大量的宗教史著、寺志譜牒、人物傳記等。
(3) 歷史著典和佛教史籍。藏族從公元7世紀開始使用藏文以來,留下了浩如煙海的歷史著述和佛教史籍。歷史文獻,最早的有吐蕃時期的金石銘刻。包括各種石碑(如會盟碑、興佛建寺碑、記功碑等)、摩崖石刻、鐘銘等。還有手寫紙卷歷史文獻,主要有敦煌吐蕃藏文文獻、發現于新疆的藏文歷史文書及木簡,以及《巴協》一書。吐蕃王朝以后,藏族文獻及其著述極大地豐富起來,又可分為王統史、佛教史、家族史、人物傳、著述全集等類。
屬于王統史的主要是一些“伏藏”典籍。“伏藏”是指那些在動亂(朗達瑪滅佛)中埋入地下后重新被發掘出來的經籍。著名的如《瑪后全集》《柱下遺教》《五部遺教》《伏藏庫》等。這類“伏藏”托言是吐蕃時期蓮花生等人所著,但有的內容已涉及12世紀前后的人和事了,故或系后人偽托,多實為13世紀左右的作品。王統史內容主要是記述王位的繼承和王族的系統以及國政大事。從14世紀初到20世紀中葉,這類署名的歷史著述最著名的有:《蔡巴紅史》《西藏王統記》《青史》《漢藏史集》《新紅史》《賢者喜宴》《西藏王臣記》《拉達克王統記》《白史》等等。這些歷史著作文獻敘述了藏族從遠古以來的社會發展史、涉及政治、經濟、宗教、文化等多方面的發展軌跡。
大量的有關佛教史的著述,則從藏族對本教和藏傳佛教的信仰角度,記載了佛教的傳入,佛、本斗爭情況,藏傳佛教的基本教義和各教派的產生及其教派傳承,各高僧大德事跡等。由于佛教在藏族流傳與政治、經濟、文化關系密切,因此這些典籍在宗教范圍之外也是重要的歷史文獻。這類著述較著名的有布頓·仁欽珠(1290—1364)寫的《布頓佛教史》,第巴·桑結嘉措(1653—1705)著的《格魯派教法史》,土觀·洛桑卻吉尼瑪(1737—1802)寫的《土觀教派流源》,扎貢巴·貢喬登巴饒杰(1801—?)所著《安多政教史》等。
此外,藏族著述文獻當中,還有數量極為可觀的家族史(如《薩迦世系史》《德格土司世系》《朗氏家族史》等)、寺院志、人物傳、著述全集等。其中,僅傳記著述見于目錄的就有一千多種。人物傳中又以高僧傳為主,主要包括各派大小活佛傳,著名的如《薩班傳》《蓮花生傳》《米拉日巴傳》《宗喀巴傳》及歷代達賴和班禪兩大活佛傳。此外,還有杰出歷史人物《頗羅鼐傳》《噶倫傳》《多仁班智達傳》等等。藏族許多著名作者的多方面作品,后人為之編成全集,流傳于世,這也是藏族文獻的一大特色。據不完全統計,編有全集的學者約有二百人左右。其中,著名的有:《薩迦五祖全集》《宗喀巴全集》《五世達賴全集》《第司·桑結嘉措全集》《章嘉·若必多吉全集》等等。這些全集中以宗教著述為主,還包括關于因明學(邏輯學)、傳記、歷史、詩歌、語言文字、醫藥、天文歷算、工藝、音樂、繪畫、雕塑、地理、書翰等多方面的論述,具有多方面的重要文獻價值。
(4) 歷史檔案文獻。藏族文獻的又一大特色是各地保存下來的大量歷史檔案。這些檔案數以萬計,甚至數百萬計,西藏、青海、甘肅、四川、云南各藏區都作了集中收藏。僅西藏檔案館現存文書檔案就有三百多萬卷、冊,自元代以來跨度七百余年。藏族歷史檔案,大部分為紙質檔案,其它包括有木質經版、葉質(貝葉經文)、金石、縑帛檔案等多種。據西藏檔案館統計,館藏檔案百分之九十以上為藏文書寫,少數檔案為漢、滿、蒙以及八思巴文等,其他文種還有梵文、烏爾都文、尼泊爾文、阿拉伯文、英文、俄文等,共計十多個文種。這些檔案主要內容包括歷代中央政府與西藏地方頻繁往返的信件公文,歷代皇帝的封文、諭旨及地方政府給皇帝的奏折報告等,除外,還有大量的反映政治、經濟、歷史宗教、典章制度、天文地理、科技工藝、醫療衛生、徭役賦稅、自然災害、風土習俗、文化藝術等內容的文字圖畫檔案和古典圖書資料。如:醫藥方面有著名的《四部醫典》系列掛圖;建筑方面有清代維修布達拉宮時所繪的結構和平面圖,其中一幅長達十五米;宗教藝術方面,有金剛神舞的腳本,最宏偉的是一幅小召會儀仗的長卷,其長二十七米,寬僅十三厘米,所繪人物達一千七百三十二人。此外,還有大約14世紀時手抄的本教經典十三部,大量的宗教檔案經典都是絕無僅有的手抄本、孤本和絕本。由此可見,歷史檔案文獻林林總總,豐富多彩,是藏族文獻典籍之中的寶中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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