愕愕者福,諓諓者賊
桓寬《鹽鐵論·國疾》曰:“愕愕者福也,諓諓者賊也。”意謂敢于直言極諫者,是國家的福詆;曲意阿諛奉迎者,是國家的禍害。下面兩則歷史故事頗能說明這一道理。
《史記·齊太公世家》記載:“管仲病危,齊桓公請教:“您去世后誰可以為相?”管仲答道:“知臣莫如君”。桓公問:“易牙行嗎?”管仲回答:“易牙殺死自己的兒子,將肉獻給您品嘗,喪失人性,不可大用。”桓公再問:“開方如何?”管仲再答:“開方本是魏國的公子,拋棄了千乘之國的地位前來侍奉您,不合事理,不可大用。”桓公又問:“豎刀怎樣?”管仲又答:“豎刀主動閹割自己的生殖器,接近取悅您,違背常情,不可大用。”桓公不聽管仲的忠告,令易牙、開方、豎刀三人專權,敗政亂國。待桓公患病,三人絕其飲食,使桓公活活餓死,掩尸兩月不予安葬,以至于蛆流滿屋。堂堂的春秋五霸之首,居然死得這般凄慘。這是“諓諓者賊”之實例。
《新唐書·韓休傳》記載:韓休為官剛正不阿,疾惡如仇,對朝廷的錯誤決策敢于犯顏直諫。后來擔任宰相時,“天下翕然宜之”。唐玄宗稍有什么過錯,便擔心地問道:“韓休知道嗎?”不久準會收到韓休的諫章,自韓休為相,玄宗消瘦不少。玄宗曾對鏡自照,默默不樂。左右進言:“自韓休入朝,陛下無一天歡樂,為什么不將他逐出朝廷?”玄宗回答:“我雖然消瘦,天下人民必肥。而蕭嵩奏事,常常阿順我意,我從國家利益考慮,擔心得夜不能寐。韓休陳說治國之道,多剛直之言,我從國家利益考慮,卻睡得十分安然。我重用韓休,完全是從國家大計考慮。”李唐王朝之所以一度出現“開元盛世”的大治局面,除了經濟的、政治的原因之外,自然與重用韓休這樣的直言極諫之臣不無關系。這是“愕愕者福”之佐證。
諸葛亮《出師表》曰:“親賢臣,遠小人,此先漢所以興隆也;親小人,遠賢臣,此后漢所以傾頹也。”其實,研讀二十五史,“賢臣”與“小人”的“親”“遠”與否對國家興衰的影響,豈止囿于“先漢”、“后漢”之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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