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雅筆法譯西書
嚴復(1853—1921)是我國近代第一個系統(tǒng)地介紹西方資產(chǎn)階級學術(shù)著作的翻譯家。
嚴復從事翻譯,首創(chuàng)“信、達、雅”的標準。信,是指忠實原文;達,是指文詞暢達;雅,是指語言要古雅。這套理論體系對我國翻譯界有著深遠的影響,具有開創(chuàng)意義。但是,由于嚴復頑固堅持翻譯上的古雅筆法,致使他的翻譯理論和著述產(chǎn)生了嚴重的缺憾。
嚴復崇尚古文,堅持譯筆古雅,認為“精理微言”之作,“用漢以前字法、句法,則求達雅”,“用近世利俗文字”只為達易而己。因此,從譯《天演論》起,就用古文筆法和訓雅的語調(diào),由于譯文語句深奧難解,所以“粗粗一看,簡直是不能懂的。”(魯迅《二心集·關(guān)于翻譯的通信》)嚴復每譯一書必送吳汝綸為之斟酌文句。吳汝綸是近世桐城派古文的代表,他極稱贊嚴復的文筆:“骎骎與晚周諸子相上下”,確為“高文雄筆”。魯迅則批評他說:“桐城氣十足,連字的平仄都要留心。”梁啟超在肯定其文精美的同時,也說“太務(wù)淵雅,刻意摹仿先秦文體,非多讀古書之人,一繙殆難索解”,并指出,這類書,“非以流暢銳達之筆行之,安能使學童受其益乎?”梁啟超認為“著譯之業(yè),將以播文明思想于國民也,非為藏山不朽之名著也。文人結(jié)習,吾不能為賢者諱矣!”嚴復并不接受梁氏的批評,反而辨解說,自己譯書不是望“學童受其益”,而是給“多讀中國古書之人”看的,認為“近俗之辭”只為了便利”市井鄉(xiāng)僻之不學”,對于文藝界,無異于凌遲之刑,“非革命也”。從理論到實踐,嚴復始終堅持他的古雅文筆。
“古雅筆調(diào)”與“通俗詞語”之爭也正是當時文壇文白之爭的一個反映。無疑,嚴復堅持的是 一種保守的文學觀。
同時,譯著雖客觀上有同封建思想作斗爭的革命作用,但從動機看,卻是錯誤的。嚴復認為要救國必先開啟民智,只要民智提高了,即使亡國,“亦得有復蘇之一日”,所以他摒棄一切,“惟以譯書自課”。所以,在政治思想上,他反對革命,甚至指責梁啟超“實心救國之意淺,而俗語所謂出風頭之意多。”魯迅在《花邊文學·趨時和復古》中說:“先前認真譯過好幾部鬼子的書,趨時”的嚴復,這時卻變得不敏銳了,“晦氣也夾屁股跟到”。可見,嚴復在文學譯著上的復古與其思想的保守性是一脈相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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