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經致用——東方實用主義
“通經致用”是漢代經學教育的一條重要原則,它包括兩方面內容:一是“通經”,要求學通經書;一是“致用”,要求以經學用世。至于如何通經,今文經學派注重學習經義,經師說經也以“大義微言”為主,目的在于利用經義為現實的政治服務,表現了崇尚功利的學風,西漢中期,經學昌盛,經學教育積極為當時的政治服務,為了便于學生掌握經學的基本精神,今文大師說經比較簡約,不拘泥于章句,克服了先秦儒家“述而不作”的保守性,但是后來他們走向了極端,有的經師脫離經書的章句,憑空說經,以至于一經說至千萬言。最為典型的是《書》經大師秦延君,“堯典”二字要解釋十萬言,“曰若稽古”四字要解釋三萬言,使經說變得十分煩瑣,令人難于掌握。有的學生幼年入學至白首,始能講一經。經學還時常穿鑿附會迷信怪誕的內容,很少有學術價值,這也是一大弊病。古文經學則不同,它對經書進行字義解釋,不憑空臆說,具有樸實的學風,其經說迷信成分較少,學術價值較高。最初,古文經學大師反對分文析字,煩言碎辭,其經說簡明,不像今文經學冗雜。后來,也出現了支離經文和流于煩瑣的弊病。
如何致用,兩派也有不同側重,今文經學大師更急于事功,甚至不惜以儒經附會政事,而古文經學大師則在政治上有復古傾向,反對迎合世務。后來王權為經學發展開辟了道路,如白虎觀會議總結了經世致用的經驗,形成了法典式的官方儒學,但也造成了今文經學的僵化、腐敗。
在西漢中期至東漢前期,經學教育所傳授的知識,是統治者制定各種政策的重要依據。漢武帝時,需要加強政治上的統一和鞏固皇權,經師們為之提出了“春秋大一統”和“君權神授”理論;統治者決心剝弱地方勢力,經師們又為之提出“君親無將,將而誅焉”(即:臣子對君不能有弒逆的念頭,如果有這種念頭,就可以把他殺死。)使誅殺諸侯王有了合理性;統治者要舉師攻打匈奴,經師們又講《公羊傳》中有“復父之仇”、“復九世之仇”的記載,為王師大張聲勢。西漢后期,漢元帝開始向各派政治勢力妥協,經師們又捧出了《詩》學,提倡“溫柔敦厚”精神。王莽改制奪權,儒學與讖緯神學都曾為之效力。東漢初,統治者需要重整朝綱,加強皇權,古文經學家賈逵又闡述了《左傳》基本精神,即“尊君父,卑臣子,強干弱枝”,為光武帝削弱三公實權、皇帝大權獨攬提供依據。
總之,自漢武帝提倡經學以來,人們無論干什么事都要到經書中找依據,上至朝廷封禪,下至庶民冠婚吉兇,均以經典為準,吏事更是得許經義,以至發展到極端:“以《洪范》決疑,以《春秋》決獄,以《禹貢》治河,以《詩經》三百五篇當諫書”。這就是漢代“經世致用”教育的實質。仕途與儒學的結合,使經學教育造就了一批阿世取榮的章句小儒。將經義附會政治,造成經學教育的庸俗化,這是極大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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