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帥莽撞中東路
中東路是中俄兩國于1896年簽約修筑,1905年正式通車的一條鐵路。十月革命后,蘇聯與東北當局簽署了奉俄協定,規定除將80年無償收回期限,縮減為60年,還商定中蘇共管該路事務,即中蘇各派五人組成理事會。實際上,蘇聯在人事上把持要津,不以平等態度對待中國人。當國民革命軍完成北伐后,取消不平等條約的運動在全國如火如荼,張學良為爭中東路主權,在1929年2月,向俄籍副理事長提出一個非正式方案,內容是:削減俄籍局長權限,提高華員權限,務期雙方平等。哪知,俄籍理事們竟相約不出席由華人理事長召集的理事會,使議案無從討論。到了4月,張學良開始考慮從根本上收回中東路。他的幕僚們也極力慫恿,認為:此時蘇俄內部不安,無力對外,是強力收回的好時機。張學良也基于這種認識,7月9日趕赴北京會晤蔣介石,并得到蔣介石的首肯。
1929年7月11 日早晨,張學良命張景惠強行接收了中東路,將五十九名俄籍官員同時免職,并全部驅逐出境。沒想到,蘇聯反應強烈,18日宣布與中國斷交。蔣介石立即召集會議商討對策,認為這是蘇俄的威嚇,所謂斷交,動員軍隊,只是制造聲勢,決不會有行動。何況,蘇俄若向東北用兵,日本為維護其利益,必不肯保持沉默。然而,出乎張、蔣意料,8月,蘇聯遠東的十萬軍隊在坦克、飛機掩護下,占領了吉林的汪清和密山。而此時張學良的東北軍尚未布署完畢。
盡管事態如此嚴重,外交部長王正廷致電張學良“俄取威嚇政策,我以鎮靜處之,彼終必敗。中央對俄,抱定一貫主張,自有確實把握”。他的所謂“確實把握”,是向國際上訴諸非戰公約。怎奈蘇聯根本不聽這一套。10月蘇軍占領同江,富錦,11月攻占扎蘭諾爾,族長韓光第所部六千余人全部戰死,繼而滿洲里被圍,守軍也全部戰死。
局勢正在繼續惡化,急切等待援助的張學良,等來了蔣介石的密電,授權他自己設法向蘇俄尋求和平解決,中央對此已沒有辦法了。事件發生前,蔣介石曾許諾張學良,中央可出兵十萬,撥軍費數百萬元。可現在兵未出一個,錢未撥一文,反把張學良擱在旱地上。事到如今,張學良只得吞下這杯自己釀成的苦酒,派人與蘇軍議和,在大兵壓境的情況下,訂立了《伯力紀錄》。這個屈辱的城下之盟,使得有關中東鐵路的一切不合理現象,照舊保持下來,不平等還是不平等。由此而花費的心力全白費了;數萬人的鮮血,也全白流了。
張學良在中東路上的一場亂子,既傷了東北軍的元氣,也暴露了東北軍的弱點,這些都被日本人看在眼里,記在心上,成為二年后敢于冒險發動“九一八”事變的因素。
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在中東路事件中,張學良靠僥幸、冒險求勝,沒準備好打狼的棍子,就急著從狼咀里奪羊,一旦被咬痛了,也就屈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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