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司空曙
釣罷歸來不系船, 江村月落正堪眠。
縱然一夜風吹去, 只在蘆花淺水邊。
這首詩以疏朗的筆致,描寫江村眼前情事,反映出士大夫階級閑適的的生活和江村恬美的風光。
首句“釣罷歸來不系船”,開篇寫詩人垂釣歸來的慵散,“不系船”,本是違反情理舉動,但詩人恰恰通過這一舉動,生出后三句。“江村月落正堪眠”,承第一句,點明歸來的時間、地點,月已落,夜正深,正是進入夢鄉的好時光,詩人不描寫垂釣,但是完全可以使人想象到,在月色朦朧的江中,小舟在飄蕩,詩人望明月而生情,對江水而吟誦,渾然忘我,只有當月亮漸漸隱去,詩人才翩然而歸。
“縱然一夜風吹去,只在蘆花淺水邊”兩句,仍承第一句,唯其不系船,小船或許會被吹散,作者在此宕開一筆,然后立即收攏了,即使吹散了,小船也不過飄到長滿蘆葦的淺水邊,是無關緊要的。在此點明江村的風平浪靜,“風”既為畫面增加了動感,使人聯想到搖曳的蘆葦、飄拂的蘆花、微波蕩漾的江水,又刻畫出江村的寧靜。這樣蘆花、淺水、和風、悠閑的垂釣者,構成了一幅寧靜而淡遠的畫面。
此詩是一首凝煉的小詩,作者成功地運用關聯詞“縱然”、“只在”、以退為進,使得此詩在短短的四句中詩意曲折深蘊,筆法跌宕生姿。這首詩意境頗為淡遠,頗為清冷,萬籟俱靜的村落,茫茫的夜色,孤獨的垂釣者,即使是花,也是白色的蘆花,這種田園風光,與陶淵明“曖曖遠人村,依依墟里煙”的田園相比,頗為蕭條,這也是中晚唐田園詩歌的共同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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