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桀群臣歌二則
作者: 黨天正 【本書體例】
【原文】:
江水沛兮(1),舟楫敗兮(2)。我王廢兮(3),趣歸于亳(4),亳亦大兮。
樂兮樂兮,四牡驕兮(5),六轡沃兮(6)。去不善兮從善,何不樂兮。
【鑒賞】:
西漢韓嬰撰寫的《韓詩外傳》有云,夏代的最后一位暴君夏桀曾用酒糟作堤岸做成酒池,盡叫演奏一些萎靡不振,消極頹廢的音樂。一聲鼓響,趴在酒池邊象牛喝水一樣放量狂飲的就有三千人,他手下的群臣互相扶持,吟唱了這兩首詩歌。可見,兩詩原是夏朝眾臣有感于夏桀的荒淫奢侈,已兆示亡國衰象而作。前詩寫桀王將廢,群臣決意離之而去。開篇以景物描寫起筆,江水洶涌澎湃,泛濫而起,大小船只均被毀壞。這里,作者借景物以傳情寄意,景物之兇險暗示著國勢之危殆,以而引出下文之意。后面三句,是詩作的正面文字。夏桀殘暴無道,縱情享樂,國人深惡痛絕,群臣已經預感到夏朝國運已盡,一場空前的社會變革就要來臨,桀王將被廢黜,因而眾叛親離,紛紛表示要趕快逃奔亳都。以歸順商湯。亳都也是很大的地方,其繁盛亦不遜于夏都。在夏王窮途霜路之時,眾臣棄主而去,投奔商朝,這也是一種歷史的選擇,從中見出人心之向背。夏桀已經喪盡民心,成為千夫所指,人人唾棄的獨夫民賊。后詩緊承前詩之意,寫群臣離棄夏桀,投歸商王時的歡樂情態。一路之上,他們邊走邊唱:快樂呀快樂呀,四匹坐騎是如此矯健,六匹駕車的馬又是這般肥壯。這幾句,極寫去亳路上的輕松歡樂之情,盛贊坐騎駕馬矯健肥壯之態,從中見出他們走向光明之途的無比歡欣快意。最后兩句,交待原因,再抒歡情。離開這鬼地方,前往那好的去處,為何不快樂呢?又怎能不令人高興呢?這兩首詩,通過夏桀群臣的所歌所行,一定程度地反映了夏朝滅亡前夕分崩離析、眾叛親離的政治現實。揭示了殷商代夏而起的必然性。在藝術上,兩詩均以第一人稱的口吻,傳情達意,讀來真切實在,生動感人。前詩以江水起興,興中有比。充溢洶涌的江水,象征著人民起義的浪潮,已成汪洋大海之勢,不可阻擋。夏朝大廈將倒,猶如汪洋中的破舟敗楫,將遭滅頂之災。下文即因勢成篇,以夏桀將廢。群臣逃離接上,直入本題,點明主旨,態度決絕果斷。可見,開篇的比興手法,不僅起著發端的作用,而且引人聯想,具有隱喻、暗示、象征以及烘托渲染的作用,形象鮮明,含義豐富。后詩極言馬之矯美健壯,從中透示出群臣的歡樂之情,是因物見人,借物寫人的筆法,與全篇渾然一體。此詩以樂起,又以樂結,情調輕松歡快,感情率真自然,描述生動傳神,別有一番情味。兩詩的句式基本上是整齊的四言句,且句末幾乎全用“兮”字煞尾,音節短促,一氣呵成,詩意綿長深厚,具有強烈的詠嘆情調,增強了詩作的藝術感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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