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端友
寒林殘日欲棲烏,壁里青燈乍有無。
小雨愔愔人假寐,臥聽疲馬嚙殘芻。
這首詩描寫詩人途經濟州時,在旅館投宿的情景。
第一句描寫傍晚時分的景色。日落西山,樹林生寒,烏鴉尋巢欲棲,盤旋噪晚。這幅圖景給人一種凄涼蕭條的感覺,并暗暗引出詩人趕路到此,天色已晚,人疲馬乏,也不得不歇息下來的意思。第二句接著寫夜幕降臨,旅舍里點燃小油燈。詩人借這一油燈進一步渲染環境氣氛,把旅館條件的簡陋,周圍的冷清孤寂都巧妙地刻畫出來。第三句寫作者歇下腳來,不久就昏昏沉沉地打起瞌睡,這時外面天氣變了,下起綿綿細雨。不知不覺地打盹,這固然是因為旅途的困頓,但身影煢獨,無人能與之對床夜語的因素也分明可見。第四句寫作者從瞌睡中醒來,發現已是夜深人靜,待他脫衣躺下,卻再也無法安睡。在一片靜謐之中,清晰地聽到老馬咀嚼草料的聲音。這后面兩句,說作者坐下來就打瞌睡,躺下去又睡不著的情態,似乎相互矛盾,實際上卻非常符合生活真實,可謂是獨具藝眼。
表面上看,此詩寫的均是身外之物,而對內在的思想感情卻無一筆觸及,但細細體味,即可知在對外部狀態的描繪中,作者深深地流露了自己的情懷。從烏鴉尋巢棲息,暗逗作者長途奔波的難堪;從旅舍燈火的閃滅,表現了飄泊生涯的昏暗;從“疲馬”,可聯想到人的困倦;從“小雨”,可猜測明日路途的難行;從“假寐”、“臥聽”,可了解到作者心神不定,輾轉反側。因此,盡管他未直抒性情,而性情自現,這正是此詩的高明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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