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維
明月雙溪水,清風八詠樓。
少年為客處,今日送君游。
這首五絕,構思頗為新巧。全篇寫因送人而回憶舊游,卻將此意暗藏起來,下筆先寫金華勝境。首二句是兩個名詞性詞組,展現出明月碧溪、清風畫樓,兩幅美景,令人神往。據《一統志》,“雙溪”在金華蘭溪縣東,“八詠樓”在金華市西,齊太守沈約所建,沈約有《八詠詩》,故名。
第三句,忽點出金華原是自己少年時代客游之地。這是精妙的轉折一筆,它使上二句所描繪的景物畫面有了人,有了情,活了起來。哦,詩人當年,曾在雙溪劃槳,戲擊明月,八詠登樓,沐浴清風。金華,曾激發過少年詩人的豪情逸興,那是難以忘懷的呵,清人宋顧樂《唐人萬首絕句選》評曰:“絕句妙境多在轉句生意,此詩轉句入妙,覺上二句都有情。”此評可謂慧眼獨具。
末句,詩人方以“點睛”之筆,點醒題旨。原來,以上盛贊金華的盛稱,回憶舊游,都是因送人往金華而勾起。詩人心潮的激蕩,自不待言。而他對金華的向往,對舊游的憶念,對友人的羨慕,以及對自己不能重游的慨嘆,盡見于言外。
全篇四句皆對,而語對意流,使通首渾然一氣,猶如妙手天成。而其構思之曲折新巧,猶如引領讀者步入通幽曲徑,徑盡,方見山光潭影,豁然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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