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溪清官故事
清官,指廉潔公正的官吏。這里說的慈溪清官故事,包括在慈城做官的外地人,或在外地做官的慈溪人。受慈城地區慈孝風氣的影響,他們更容易做成清官。如:
張潁,宋端拱元年(988)為慈溪知縣,廉潔自持,被譽為“張清清”。宋太宗曾下詔書予以表彰:“令長之任,將以施異政而新吾民也。爾膺茲選,卓著強明,勤以奉公,廉以守道,達于聽覽,深所嘆嘉。愈勵精勤,當俟明陟。”意思是說:縣令的職責在于施行仁政、教化百姓。張潁擔任慈溪縣令,政績突出,精明強干,奉公守法,廉潔自律,擅長處理政務,得到大家贊許。希望今后更加勤勉工作,取得更大進步。如今慈城縣衙后山有一座清清堂,就是為紀念他這位清官的。
據《縣志》記載,慈城縣衙里有一座勤畏堂,為宋代慈溪縣主簿王中行所建。他來慈溪做官,父親送給他兩句詩:“惟畏為過寡,惟勤無功虧。”要他心存敬畏,減少過失;做事勤勉,避免半途而廢。于是,中行取“勤畏”二字,將他辦公的廳堂命名為“勤畏”,還將這兩句詩刻在堂上,每天反省對照。每當犯了過失,他都要對照父親的話自我檢討,說:父母是怎么教我的呀,我為什么沒做到?真可謂“夙興夜寐,無忝爾所生”。
秦仲章,明洪武年間任慈溪縣丞,是知縣的下屬。當時李仲文是寧波知府,慈溪知縣的頂頭上司。李仲文派了一個叫馬仁生的小吏到慈溪縣來視察。因為是上級派來的,仁生就有一種狗仗人勢的感覺,在慈溪縣做了違法的事,被仲章當場拿下,戴上枷鎖,直接送到皇帝朱元璋那里去了。仲章的膽子可真不小,因為他抓的是寧波知府派來的人;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他并沒有因為仁生有“后臺”而網開一面。當時皇帝朱元璋頒布的一些政令,如《民拿害民官吏》《民拿下鄉官吏》《阻擋耆民赴京》等,大意都是允許并鼓勵老百姓抓送不法官吏進京;如果誰敢阻攔,私下報復,全家都要殺頭——“其家族誅”。有這些嚴厲的政令做后盾,身為小吏的秦仲章才敢將上級派來的官吏抓起來問罪。果然,皇帝表揚他,把他升為寧波知府,又把原來的寧波知府李仲文降為慈溪縣丞。
鄭維桓,字公圭,幼年喪父。永樂十二年(1414)中浙江鄉試第一名,第二年考中進士。曾任監察御史,正直敢言。有廣東副使陳某遭誣陷入獄,維桓為其平反。陳某感激,贈以百金,鄭維桓卻笑笑說:“法當爾耳,豈有所私邪?”堅辭不收。永樂十九年(1421)北京紫禁城遭火災,皇帝以為遭天譴,下詔求直言。維桓疏言六事,直指皇帝過失,結果被認為“訕君賣直”,降職發配至交趾,任南靖州知州。
鄭岑,字子高。景泰五年(1454)進士,曾任刑部主事。尚書劉大夏很器重他,讓他負責案件審核。當時京城有個叫楊才的,妄取人財,被發現后潛逃在外。有個姓歐陽的裁縫,人稱“陽裁”,被官府當作楊才抓起來,屈打成招。鄭岑經過仔細審查,發現胥吏在其中做了手腳,于是為“陽裁”平了反。
張炳,《明史》作“張昺”,官居副使,相當于今天的副部級。但他辭官回鄉后溫飽都成了問題,有一天都下午了,卻連早飯都沒吃。夫人很惱火,拿出所藏銀釵準備去換米。張炳見了問,銀釵是哪里來的,因為家里從來都沒這些貴重裝飾。夫人說是門生送的,張炳向來討厭收禮,一把將銀釵扔進水里,寧可全家沒飯吃。為此萬季野曾經寫詩稱贊他的廉潔:“副使歸來室如洗,架無懸衣盎無米。留得銀釵持易糧,那復奪將投水底。怨莫怨兮廉吏妻,苦莫苦兮清官子。身有妻子不能養,天下誰知張副使。”
周肅,字憲之。天順六年(1462)舉人,成化二十一年(1485)調知彝陵。有蜀商攜千金途經州境,遭強盜搶劫一空,破案的官吏受了強盜賄賂,好幾年沒有破案。周肅到任后秘密察訪,終于抓住強盜,將錢財歸還失主。西陵峽口水流湍急,多沉船,當地無賴每次只打撈貨物,不救溺水客商。周肅抓獲無賴十余人,予以嚴懲,公布“拯援條禁”,嚴令打撈者不得見利忘義。
王泰,由鄉貢入仕,正德年間任清江縣知縣。當地老百姓負擔很重,王泰到任后免除苛捐雜稅達十分之七。部使催餉急,王泰卻說:“知縣可辱,吾民不可迫。”自己的官可以被免掉,逼迫老百姓的事,他堅決不干。后來在縣官任上去世,竟無錢營葬,知府戴德孺為他料理后事,士民哀之。
袁燫,字景輝。正德初年,太監劉瑾大肆賣官,曾暗示袁燫,只要送三百兩金子,就給他一個順天府丞的肥缺。袁燫說:“京兆丞顧可以貨得邪?”堅決不買官。致仕之日,百姓攀送載路。
孫懋,曾經擔任應天府尹,相當于如今的直轄市市長,正三品官。他告老還鄉后生活清貧,每頓飯都很節儉。有一天他想吃肉,就買了一斤肉回家做肉羹,這時他的孫兒們聞到肉香都跑過來圍住他,也想吃肉。這時孫懋覺得有點傷心,做清官真是太不容易了,自己吃苦不算,連累這些小孫子也跟著受苦。想到這些,他一口肉羹都吃不下了。類似的故事也發生在清官海瑞身上,《明史·海瑞傳》記載:總督胡宗憲曾對人說:“聽說海縣令昨天給他母親祝壽,買了兩斤肉啊。”海瑞為母親祝壽買了兩斤肉,居然成了官場的一條新聞。這就是歷史上最著名的清官。孫懋也是,只不過沒海瑞那么有名。
袁載,字安道,嘉靖二年(1523)進士,曾任肇慶府知府。當地產硯石,袁載從無所取,有人勸他:“公不見寶山空手乎?”他回答:“吾守端而不能名一石,此足以為寶也。”這和宋代大清官包拯守端州時“不持一硯歸”的做法是一樣的。
陳茂義,字喻之,嘉靖八年(1529)進士,遷廣西布政司左參政。當時夏言當國,大搞任人唯親,茂義一向潔身自好,因此招來嫉恨。茂義慨然說:“母親年老,我何必還要混跡官場看那些貴人臉色?”干脆辭官回鄉,而宦囊如洗。當時正值倭寇入侵,燒了他家房子,茂義只好扶著母親到寧波城里躲避,住在租來的房子里,沒有一點怨恨。沒過多久,兒子陳頤正考中進士,茂義焚香額手說:“老天爺如此眷顧,是我哪輩子修來的福氣啊!既如此,我唯有將清白一節傳給兒孫罷了。”兒子頤正為官二十年,果然清貧若寒士。
袁金,字大聲,曾任吉安府教授,攝屬縣事。他有一個同姓老鄉,也就是后來當了一品大學士的袁煒,曾幾次寫信給他說:“吾與子夙昔相好,若聯譜,方面可得。”意思就是兩家的宗譜寫在一起,算一家人了,他就可以提拔自家人,給袁金升官。袁金卻笑笑說:“本支可相假耶?富貴自有命,吾慚無以對前人也。”袁煒很不高興,袁金也因此有十三年得不到升遷。
秦鈁,字鳴和,嘉靖二十九年(1550)進士。曾任考功郎,奉命考核官員,因始終堅持原則,引起吏部尚書的不滿,問他為什么老要和上司唱反調。秦鈁回答:“某知公道宜爾,不知其它。”在下只論公道不公道,沒想過別的。升任山東按察副使,因丁憂辭官,恒王很器重他,臨別時贈以古硯,秦鈁不得已收下,打開盒子,卻發現古硯下藏有百金,立即將金子并古硯送還。官至江西左布政,辭官時行李蕭然。有一年除夕,“家人覓百錢市薪不得,不炊至數日”,家里沒柴燒了,他居然拿不出一百文錢去買柴火,一連幾天不能生火做飯,也不知過年這幾天家里吃什么。
霍與瑕,字勉衷,曾任慈溪知縣。有一個叫鄢懋卿的大貪官來江南視察,到處索賄受賄,當時只有兩個知縣海瑞和霍與瑕沒有給他送禮。因為海瑞名氣大,鄢懋卿不敢動他,于是唆使爪牙誣告與瑕,將他免職。與瑕兩袖清風,離開慈城時把他的藏書都捐給了縣學。慈城今存彭山塔,“為縣令霍與瑕所建,稱邑之文筆峰”,傳說這座塔像一支筆,寓意慈溪縣文運昌盛。這雖然是一種迷信,但也表現了當時知縣對教育的重視。
熊松之,字子容,清咸豐年間任慈溪知縣。當時為鎮壓太平天國起義,朝廷軍費開支極大,令各州縣勸捐,大致上“浙江每捐二十萬,必寧波得其半,寧波十萬,必慈溪得其半”。慈溪因素稱富庶,攤派特別重。其實經過戰亂,當時的慈溪人已經交不起那么多錢了。前任縣令的做法是誰交不出“則峻法以繩之”;松之的做法則是“加意軫恤,代為求寬求減”,當地老百姓很感激他,但上司對他不滿,“不數月,以勸捐不力去”。作為縣令,松之擁有“滅門刺史,破家縣令”一樣的權力,但他并沒有用來逼迫老百姓為自己積累升遷資本,相反,因為替老百姓著想而丟了官。
清官或許生活清貧,難于升遷,但他們的精神是富足的。就慈而言,他們除暴安良,愛護百姓;就孝方面而言,他們顯親揚名,給家族帶來榮耀,屬于更高層次的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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