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故事二十則
古代慈城地區有樂善好施的民風,這里選取光緒《慈溪縣志》記載的20個善人善事:
楊適,北宋慈溪人,“慶歷五先生”之一。他在大隱山隱居,鄉民們尊稱他為“大隱先生”。有鄰居偷他的莊稼,有人來向他報告,他卻說:“不要追究了,人家也是窮得走投無路才這樣的。”他的寬容使小偷更加慚愧,從此改邪歸正。這又是一個賢者“化盜”的故事,就像西漢時期的山陰人陳囂那樣“漁則化盜,居則讓鄰,感侵退藩,遂成義里”。
杜醇,也是“慶歷五先生”之一。早年以孝友稱道鄉里,躬耕養親,經明行修,學者以為楷模。慶歷八年(1048),鄞縣創建縣學,知縣王安石兩次寫信懇請他擔任縣學教授,說像他這樣德才兼備之人,應該當仁不讓,以所學服務社會。杜醇被說服了,于是出山。同年慈溪建縣學,知縣林肇又聘他為師。史稱“鄞、慈兩縣學風之盛自醇始”,他是鄞縣、慈溪兩縣歷史上的第一位名師。
慈溪也是南宋宰相史浩的曾祖母葉氏的老家。史浩罷相歸來路過這里,知縣蔣鶚隆重迎接,縣吏們也都跟著過來參拜。史浩一一回拜,這讓蔣鶚心里很不安:宰相怎么可以回拜小吏呢?史浩解釋說:“您是他們的長官,我和他們只是鄉親,理應如此。”對宰相史浩而言,善待鄉親只是他的一處小節,而對當地民風的影響卻很深遠。
黃純裕,字熙安,南宋大儒黃震的五世孫。他在慈溪鄉居,鄰里凡有糾紛都來找他調解,他也總能讓雙方心悅誠服,所以在他居住的鄉里,鄰里矛盾幾乎沒有鬧到打官司地步的。當時流行一句話,“登泰山不若登昆侖,見縣令不若見黃君”,稱贊他處理民間糾紛比縣令還管用。
沈仲貴,是一個有膽略的人。元代至元年間,慈溪北部山區出了一個土匪頭子,叫金乾保,渾號“金錢豹”,勾結海盜打家劫舍。為了鄉里的安寧,仲貴先孤身一人深入敵巢偵察,然后帶領官兵民團將他們剿滅。又約定深受土匪之害的各家各戶都準備一面鼓,以后凡發現敵情立即敲鼓,附近居民聽到鼓聲即前來相助。由于采取了居民聯防的辦法,從此土匪海盜再也不敢來犯了。
陳紹,字成甫,家境富裕,而他自己“衣不重裘,食不兼味”,生活很儉樸。有窮人家辦不起喪事,他資其衣棺,還經常送糧食給沒飯吃的人。有個姓金的鄉民生活窮困,陳紹很同情他,曾在夜里悄悄地將錢扔進姓金的家里,不讓他發現是誰給他錢。當地鬧饑荒,他捐出自家存糧用于賑災。還在城東建“望煙樓”,每到雨雪天早晚登樓,看見哪家沒有炊煙升起,就往哪家送糧食,人稱“幽遠義士”。自古以來,像陳紹這樣建“望煙樓”救濟窮人的例子有不少。如文天祥的侄孫文應麟也建過“望煙樓”,后來的明代鄉賢馮元仲也建過。
嘉熙三年(1239),永嘉人王致遠擔任慈溪知縣。當地大饑荒,致遠召集本縣鄉紳,在各寺廟設立粥廠,賑濟災民。開始時,來吃的有上千人,不久遠近災民聞風而至,多至八千人。他把自己的俸祿都貼進去了,又向中央政府求助,向官宦人家告貸,一直將粥廠維持到當年麥收之后才解散。不久,他又設居養院以安置孤寡老人,設慈幼院以撫養孤殘兒。老百姓感激他的恩德,稱他為“王佛”,將他的畫像供奉在祠廟里。
葛魁,曾經擔任慈湖書院山長,世代居住在慈城孔廟學宮的南面。元貞四年(1298),有風水先生說,學宮南面需要一條筆直的通道,這樣風水會好,本縣考中進士的人就會大大增加。這在今天的人看來當然是一種迷信,而葛魁卻毅然地說:“為了學宮風水,讓家鄉多出人才,我怎會吝嗇我家的土地!”于是捐出自家一半的土地,約三畝,送給學宮建甬道。
陳文誼,年輕時因家庭貧困而放棄學業,掙錢養家,一意將弟弟陳文謨培養成進士,使母親得到“祿養”。家人安頓好了,但鄉鄰生活還很苦,因為當地剛經歷了倭寇洗劫,文誼就和本縣秀才一起進京求見皇帝,請求為慈溪的老百姓減輕賦稅,增加守衛,防備倭寇。當時,在朝為官的慈溪人袁煒等也一起幫著說話,皇帝果然答應了文誼的請求,為慈溪百姓做了一件大好事。
費鑰,字存威,號東溪。在清苑縣任主簿,聽說前任縣令去世后其幼女流落民間,費鑰想方設法把她找來收為義女,視如己出。有鄉人鄭安仁染疫京邸,姻戚都不敢上他家,而費鑰親自為他煎藥救治,直至病愈。費鑰喜歡研究藥方,傳播秘方,曾說:“施藥不如施方。”有人欠他債還不上,他干脆就把債券撕了。欠債的人覺得過意不去,愿意用自己的住所抵債。費鑰卻說:“你沒有了住所,我能忍心嗎?”力止之。
明嘉靖年間,倭寇禍亂東南沿海。慈城因沒有城墻可作防御,兩次遭倭寇洗劫,百姓死傷無數。后來全縣商議修筑城墻,有個叫盛梁的鄉紳,為此一下捐出了祖先留下的良田三百余畝。
柯琴,字韻伯,明末慈溪人。年輕時能寫詩,擅長古文辭。明亡后“焚棄舉業,一志醫學”,成了一名以治療傷寒見長的名醫。著有《內經合璧》《傷寒論翼》等。《清史稿》有傳。
沈周行,年輕時在湖州開一家小藥店。當時傳染病流行,需要用到犀黃這味藥,但犀黃價格很貴,一劑值數十金。有一次,周行誤把不合格的犀黃做成了藥丸,他自己發現后立即全部銷毀,說:“別人拿犀黃救命,我如果把假藥賣給別人,等于謀財害命。”從前,他的母親施氏在村里會同婦女們一起紡紗織布,形成規模生產,織出的布,就讓周行拿出去賣。有一次周行帶著布在外面住宿,聽見有一婦女哭得傷心,他就問主人。主人說:“是那婦女的丈夫欠了別人錢,只能賣妻還債,骨肉不忍分離,所以才哭的。”周行說:“我的布值二十余金,就算給他抵債吧,如果還不夠,還有我的衣服和行李。”結果他兩手空空回家,怕被母親罵,只在門口徘徊,不敢進門。他母親瞧見了,問明情況后并沒有怪他,而是說:“你做得對。布還可以再織,讓你妻子也織,不多久我們可以織出更多新布來,你可以再拿出去換錢,不必擔心。”積善之家必有余慶,后來周行的兩個兒子士濂、士潮官都做到了清朝的知府。
胡天相是一個生意人,曾經在去上虞的路上撿到一包銀子,他在原地等了三天,終于等到失主哭著回來找銀子。他詳細問明情況,原來失主被后母趕出家門,生父私下里給他一百兩銀子讓他外出謀生,如果丟了這些銀子,今后真不知如何謀生。于是物歸原主,并且不要分文報酬。有鄰居夫婦染上疫病,親戚沒人敢上門,而天相親自送藥上門為他們醫治,照顧飲食,一直到他們康復。天相之子胡亦堂官至郎中,是清代慈溪縣為數不多的名宦之一。胡亦堂也是清初著名戲曲家裘璉的岳父,與八大山人有交往。
阮日英,字德章,是一個走南闖北的商人。他的生意范圍北至京津,南至閩粵,資產豐厚。按當時流行,他也為自己捐了一個州同知的虛銜。雍正十二年(1734)溫州地區大饑荒,他將儲存在當地的糧米全部減價出售。之后統計,他為救災而賤賣的糧米折合銀子達兩萬七千余兩,可謂救人無數。
張錦,字敬孚,清代慈溪人,生性仗義。他曾坐渡船過曹娥江,有挑夫誤把別人的行李放到了他的船上,后來發現行李中竟有五百兩銀子,他四處尋找失主,終于得知失主是同縣馮某,于是原物奉還。道光初年鬧饑荒,張錦將所存余糧全部捐獻出來,救了好多人性命。又在曹娥江渡口造亭子,供過往客商遮風避雨。
樂城,字士標,清代慈溪人。他是一個富商,自奉儉樸,卻樂善好施。有族子因為生活所迫被賣作僧徒,而其父只有他一個兒子,樂城出錢將他贖回,以免他家絕后。有村人賣妻抵債,夫妻慟哭作別,樂城聽說后馬上出錢替他們還債,使夫婦得以團圓。每年除夕,他都會施舍錢米給窮人。在他病重時,還將所有窮人的債務免掉,將債券燒掉。
王綸,字汝言,年輕時的志向是要么做一個好官,要么做一個好醫生。“自秀才時,便存心天下,以為吾即不得致君澤民,當以醫藥壽斯世夭札耳!”后來考中進士,正德年間官至右副都御史巡撫湖廣。據《縣志》記載,他外任期間“常朝聽民訟,暮療民疾,歷著奇驗”。他因為集良相、良醫于一身而被載入《明史·方伎傳》。
至清代,慈溪又出了一位又能做官,又擅長做醫生的神人——陳同文。他擔任靖安縣知縣時,每次下鄉看到路邊生病的百姓,都會停下來給他們看病,并同時了解民情。后來在縣官任上去世,“民聞之,如失怙恃”。當他的靈柩運回故鄉時,當地百姓扶老攜幼,傾城相送。
馮云濠,字五橋。他可能是千年慈城歷史上最有錢的人。他的朋友浙江學政段光清曾說:“慈溪馮氏巨富也,朝野聞名,有家財二千萬。”而當時全國稅收也不過七千萬。云濠一生好行善事,凡縣里的各項民生工程,每次都是他帶頭捐款,且捐得最多。他出資重修慈城的德潤、慈湖兩書院,疏浚慈湖,筑湖堤;構筑醉經閣,收藏各種珍貴書籍,尤其是刊印了黃宗羲的《宋元學案》,為鄉邦文化事業做了很多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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