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作戲

[日本]古賀準二

M百貨商場的地下二層里正在舉辦商品展銷。采購完的顧客們手里拎著鼓鼓的袋子在高速電梯前排著長長的隊伍。這部電梯3秒鐘就能到達地面上。

不一會兒，電梯下來了。電梯門剛一敞開，排好的隊伍就亂了套。顧客們一擁而入地跨進了電梯里。

轉眼間電梯就滿員了。在電梯剛要關門時，又有兩位客人幾乎是同時跨進電梯里。與此同時電梯里的信號器響了。接著揚聲器說話了：

“超重了。實在對不起，最后進來的那位顧客請您出去吧。電梯一會兒就返回來了。”信號器仍在鳴響。可最后進來的兩位顧客誰都不想出去。

這兩位顧客，一個是穿著華麗的胖胖的中年女性；一個是著牛仔裝的十六八歲的女孩。

“如果你們倆誰都不肯出去，這電梯就不能動了。”開電梯的小姐在一邊嘟噥著。

中年女性覺察到擁擠在一起的顧客們的冷冰冰的目光在投向自己，于是她開口道：“我在這里的四樓上買了個價值10萬日元的鉆石戒指。我有權利乘這電梯。要我給你們看看收據嗎？再說，是我比這女孩先進來一步的。”說完，她氣沖沖地扭過臉去。盡管銅臭味似乎令人厭惡，可中年女性的話也不無道理。于是顧客們的視線轉向了那女孩。“我不像這位女士那么有錢，我只買了一本價值500日元的筆記本。可這500日元是我打工洗了一周盤子積攢下來的。對我來說這500日元不是個小數目。這位女士的確是在我之后擠進來的。”女孩小聲說道。

“哎喲……受不了。僅僅超重1千克呀，能不能……”揚聲器仍在嘮叨著。

開電梯的小姐愁得不知如何是好。一會兒，小姐像忽然想出什么好辦法似的，一拍手說道：“這樣吧。這個百貨商場的26層里有個醫藥品專柜，從下個月起那里開始試銷‘立竿見影減肥靈’藥品。我口袋里正好有一瓶。請你們兩位每人吃一片試試看。據說吃了馬上就見效。”

兩位女性半信半疑地將小姐遞過來的藥吃了下去。于是乎電梯里所有的顧客都在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倆。3秒鐘過去，信號器不響了。“實在對不起。讓各位久等了。超重問題解決了。要關門啦，請各位留神。”開電梯小姐那明快的話語回蕩在電梯里。

大約過了30分鐘，在一家小咖啡館里，方才那兩位女性坐在同一張小桌前正喝著冰鎮咖啡。那女孩朝著正在吸煙的中年女性說道：“媽，時間不多了，我們該去H百貨商場了。今天還有3家百貨商場等著我們去做‘立竿見影減肥靈’的現場廣告宣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