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國維《人間詞話·周旨蕩史意貪》經典解讀
周旨蕩史意貪
周介存謂:“梅溪詞中,喜用‘偷’字,足以定其品格。”劉融齋謂:“周旨蕩而史意貪”此二語令人解頤。
詞若人節。
周邦彥之詞在王國維的前面幾則詞語里曾被評為娼妓之詞。
此則,又將史達祖和周邦彥相提及,二人的格調乃是一致。
史達祖相比起姜夔,又被歸為“鄉愿”一類,那么周邦彥也便歸入此類了。
王國維認為詞中亦有君子小人之說。
將“偷”“蕩”“貪”籌詞貶義以評兩人之詞,可見是認為史達祖和周邦彥的詞不過是小人庸俗之詞,格調不好,不管在音律、造句上再精妙,也不過是意旨卑下。
或許是存著對南宋詞人的偏見,但更是以境界作為評析詞的標準的。
在王國維的眼中,史達祖和周邦彥是算不得上流詞人的。
周邦彥一生風流,詞中未免對于男女之情過于艷濃。
而史達祖本是風承姜夔,文學史上算是姜夔詞一派之羽翼。姜夔講求詞之清空,史達祖卻極其講求煉句,在詠物上極有成就,比如也被王國維所認定的《雙雙燕》,堪稱絕唱。
但是,詞至此,詞人過分執著于句式雕琢,境界便不渾成了。
【注】
解頤,大笑,語見《漢書·匡衡傳》。
梅溪句可參閱周濟《介存齋論詞雜著》。
劉熙載《藝概》卷四《詞曲概》:“周美成律最精審。史邦卿句最警煉。然未得為君子之詞者,周旨蕩而史意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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