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公賜魏絳女樂歌鐘

【原文】

十二年，公伐鄭，軍于蕭魚[1]。鄭伯嘉來納女、工、妾三十人[2]，女樂二八，歌鐘二肆，及寶镈[3]，輅車十五乘[4]。公錫魏絳女樂一八、歌鐘一肆，曰：“子教寡人和諸戎、狄而正諸華，于今八年，七合諸侯，寡人無不得志，請與子共樂之。”魏絳辭曰：“夫和戎、狄，君之幸也。八年之中，七合諸侯，君之靈也。二三子之勞也，臣焉得之？”公曰：“微子，寡人無以待戎，無以濟河，二三子何勞焉！子其受之。”君子曰：“能志善也。”

【注釋】

[1]蕭魚：鄭邑名，在今河南許昌附近。

[2]鄭伯：鄭簡公，名嘉。工：樂師。

[3]镈（bó）：古代青銅制的一種樂器，形狀似鐘而較小。

[4]輅（lù）車：大車。

【譯文】

晉悼公十二年，悼公討伐鄭國，軍隊駐扎在蕭魚地帶。鄭簡公送來仕女、樂師、妾三十人，女樂十六人，歌鐘二架，以及珍貴的樂器镈和大輅車十五輛。悼公賜給魏絳女樂八人，歌鐘一架，說：“你教導寡人與戎、狄各部落媾和，整頓中原各國，到現在已經八年，其間七次會合諸侯，寡人沒有不得意的，請讓我與你共同分享這些禮物。”魏絳辭謝說：“與戎、狄部落媾和，這是君王的幸運啊。八年之間，七次會合諸侯，這是君王的威靈，以及其他各位大夫的功勞啊，我怎么能獨自得到這些禮物呢？”悼公說：“要是沒有你，寡人是無法寬仁對待戎、狄的，也不能渡過黃河征服鄭國，其他大夫又有什么功勞呢！你還是接受吧。”君子都評論說：“悼公能記住別人的好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