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詞曲賦文·題悟真寺》原文與賞析

盧 綸

萬峰交掩一峰開，曉色常從天上來。

似到西方諸佛國，蓮花影里數樓臺。

盧綸的《題悟真寺》是其游悟真寺所作。悟真寺在藍田縣 (今陜西省藍田縣)東南二十里王順山，始建于隋開皇年間，高僧凈業高步于藍田之覆東山，有終焉之志，遂于山上修筑悟真寺，其地勢甚為險峻，景象瑰麗多姿，寺與景融為一體，踐此境地，頓生妙空之玄想，如有所感悟。盧綸此詩即寫出這種體會。

《題悟真寺》詩前兩句描述悟真寺所處環境，先寫其自然景色。開篇 “萬峰交掩一峰開” 一句從大處落墨，遠近結合，點出悟真寺坐落在萬峰之中，給人以突兀雄偉的感受。“萬峰交掩”一語，使人自然聯想到盛唐詩人李頎 《少室雪晴送王寧》 中 “少室眾峰幾峰別，一峰晴見一峰雪” 的描寫。這里山雖非少室山，萬峰亦非眾峰可比，然而峰巒奇麗景色交映的景致特征卻有相同之處。而盧綸的詩風在 “萬峰交掩”一語中更能顯出其遒勁渾厚的特色來。“一峰開“一方面是說悟真寺所坐落的山峰高聳入云，似使天為之而開; 一方面可以理解為寺座落于險峻的山峰之上，架險乘懸，倚山而筑，似將山峰剖開一般，即如白居易 《游悟真寺詩》所言“回首寺門望，青崖夾朱軒，如擘山腹開，置寺于其間。”這一句詩人著重從寺為群山所環抱的角度展開描寫。“曉色常從天上來”則突出其地勢之高，景色神奇。萬峰插天，陰晴不定，云霧環繞，云開而日出，曉色如從中天而來。這兩句著重寫寺外遠近之景，突出寫其山險地峻的景色特征。

詩的后兩句寫寺中景色，并借寫寺中之景表現詩人如入佛境的感受。悟真寺建筑是很宏偉的，如白居易詩中所言“房廊與臺殿，高下隨山巒”，寺中還有盛開著蓮花的池塘，使寺中之景更顯得不凡，亦如白居易詩所言“上有白蓮池，素葩覆清瀾，聞名不可到，處所非人寰。”詩人游悟真寺最大的感受就是至此如到西方佛國，看著那白蓮池中倒映的樓臺廊宇之影，使人心曠神怡，大有“山光悅鳥性，潭影空人心”的禪境，想必詩人被這美妙的景象，含無限禪機的境界深深感動，使他在“蓮花影里數樓臺”中，仿佛自身已置于西方極樂之地一般。詩的結尾二句既是抒情同時也是寫景，情中有景，景中含情。

盧綸這首詩寫得情景交融，語言優美，意境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