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的呼喚
九月五日,接獲有關方面通知,讓我進京參加兩天后的“全國五個一工程獎”頒獎晚會。這是拙著《張居正》在獲得茅盾文學獎之后,獲得的又一殊榮。
頒獎當日,又接《文藝報》熊元義兄電話,希望我寫幾百字的獲獎感言。說實話,這感言不大好寫,因為在獲頒茅盾文學獎的時候,我即興發表了一個簡單的答謝辭:
有記者問我,為什么要寫《張居正》,我告訴他,我愿意選取歷史上那些積極的、健康的一面,來重塑民族的史詩。過去是這樣,將來仍會一如既往地堅持。
當時就有人笑言,你這是全世界最短的答謝辭了。我個人認為,它雖短,但卻是我當時最想說的話。
這次應《文藝報》之邀,再發表一次感想,因不是當場發言,故思路調適,說得稍長一點:
一個偉大的民族,必然有著與之相配的偉大的文化。而文化的偉大在于它的競爭力、凝聚力和親和力。凝聚力指向的是族群,而親和力則是對心靈的吸引。今天,我們談到經濟繁榮,須知創造經濟繁榮并不是一件太難的事。難的是保持經濟繁榮,它首先應該有一個強有力的文化的支撐。政治與經濟的競爭力,說到底,是來自于一個民族的文化競爭力。
文學作為文化的一部分,它參與了中華民族燦爛的建設與發展。在有的時候,它是精神的坐標,譬如魏晉;在有的時候,它是民族的風范,譬如唐朝。我堅信,文學不但在過去,即便在現在,甚或在將來,它都應該是中華民族的維他命,是不可缺少的生命的營養。
作為一名作家,所有的憂患與焦慮,興奮與沖動,都只能落到一個實處,即創造出更多的既豐富、又品質優良的維他命,奉獻給我們的時代和人民。
既是感言,當然就應該說自己最為真切的感受和最想表達的思想。近年來,“文化復興”這個口號一直在激勵國人。作為一名作家,應責無旁貸地承擔起這一任務,這并不是放大自己,而是明確自己的方向,增強自己的憂患。
長城作為中國的象征,已成為人類歷史中獨一無二的標志。那么,我們當今的文化標志是什么呢?我想,從文學而言,應該是一批卓有影響的作家、詩人。沒有李白、杜甫,盛唐豈不是一句空話?沒有蘇東坡與王安石,北宋早期的雄健亦找不到歸宿。考諸歷史,所有的大作家都是時代的產物。一個思想的時代會產生震爍千古的思想家,一個文學的時代會產生垂范后世的大文學家,而一個娛樂的時代,會相應地產生一批歌星與影星。時代在選擇自己的文化方向,作為一名作家,既要順應時代,也要有開風氣之先的勇氣,站穩腳跟,保持清醒,寫出無愧于時代的偉大作品。
2007年9月9日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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