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化及》歷史評價與正史事跡,《宇文化及》人物故事小傳
宇文化及(公元?—619年),隋寵臣宇文述之子,性兇險,不循法度,長安人稱他為“輕薄公”。與太子楊廣關系密切。楊廣繼位,遷太仆少卿,更為貪驕。非法與突厥貿易,免死為奴。其父死,煬帝追念舊情,起為右屯衛將軍。大業十三年(公元617年)三月,殺煬帝,立秦王浩,自任丞相,居處一如皇帝。不久擁眾北返,至河南被李密擊敗,眾叛亡。后自度必敗,乃殺楊浩自立為帝,國號許,建元天壽。終為竇建德所擒殺。
〔正史〕
宇文化及,左翊衛大將軍述之子也。性兇險,不循法度,好乘肥挾彈,馳騖道中,由是長安謂之輕薄公子。煬帝為太子時,常領千牛,出入臥內。累遷至太子仆。數以受納貨賄,再三免官。太子嬖昵之。俄而復職。又以其弟士及尚南陽公主。化及由此益驕,處公卿間,言辭不遜,多所陵轢。見人子女狗馬珍玩,必請托求之。常民屠販者游,以規其利。煬帝即位,拜太仆少卿,益恃舊恩,貪冒尤甚。大業初,煬帝幸榆林,化及與弟智及違禁與突厥交市。帝大怒,囚之數月。還至青門外,欲斬之而后入城,解衣辮發,以公主故,久之乃釋,并智及并賜述為奴。述薨后,煬帝追憶之,遂起化及為右屯衛將軍,智及為將作少監。
是時李密據洛口,煬帝懼,留淮左,不敢還都。從駕驍果①多關中人,久客羈旅,見帝無西意,謀欲叛歸。時武賁郎將司馬德戡總領驍果,屯于東城,鳳聞兵士欲叛,未之審,遣校尉元武達陰問驍果,知其情,因謀構逆。共所善武賁郎將元禮、直閤裴虔通互相扇惑曰:“今聞陛下欲筑宮丹陽,勢不還矣。所部驍果莫不思歸,人人耦語,并謀逃去。我欲言之,陛下性忌,惡聞兵走,即恐先事見誅。今知而不言,其后事發,又當族滅我矣。進退為戮,將如之何?”虔通曰:“上實爾,誠為公憂之。”德戡謂兩人曰:“我聞關中陷沒,李孝常以華陰叛,陛下收其二弟,將盡殺之。吾等家屬在西,安得無此慮也!”虔通曰:“我子弟已壯,誠不自保,正恐旦暮及誅,計無所出。”德戡曰:“同相憂,當共為計取。驍果若走,可與俱去。”虔通等曰:“誠如公言,求生之計,無以易此。”因遞相招誘。又轉告內史舍人元敏、鷹揚郎將孟秉,符璽郎李覆、牛方裕,直長許弘仁、薛良,城門郎唐奉義,醫正張愷等,日夜聚博,約為刎頸之交,情相款昵,言無回避,于座中輒論叛計,并相然許。時李孝質在禁,令驍果守之,中外交通,所謀益急。趙行樞者,樂人之子,家產巨萬,先交智及,勛侍楊士覽者,宇文甥,二人同告智及。智及素狂悖,聞之喜,即共見德戡,期以三月十五日舉兵同叛,劫十二衛武馬,虜掠居人財物,結黨西歸。智及曰:“不然。當今天實喪隋,英雄并起,同心叛者已數萬人,因行大事,此帝王業也。”德戡然之。行樞、薛良請以化及為主,相約既定,方告化及。化及性本駑怯,初聞大懼,色動流汗,久之乃定。
義寧二年三月一日,德戡欲宣言告眾,恐以人心未一,更思譎詐以脅驍果,謂許弘仁、張愷曰:“君是良醫,國家任使,出言惑眾,眾必信。君可入備身府,告識者,言陛下聞說驍果欲叛,多醞毒酒,因享會盡鴆殺之,獨與南人留此。”弘仁等宣布此言,驍果聞之,遞相告語,謀叛逾急。德戡知計既行,遂以十日總召故人,諭以所為。眾皆伏曰:“唯將軍命!”其夜,奉羲主閉城門,乃與虔通相知,諸門皆不下鑰。至夜三更,德戡于東城內集兵,得數萬人,舉火與城外相應。帝聞有聲,問是何事。虔通偽曰:“草坊被燒,外人救火,故喧囂耳。”中外隔絕,帝以為然。孟秉、智及于城外得千余人,劫候衛武賁馮普樂,共布兵分捉郭下街巷。至五更中,德戡授虔通兵,以換諸門衛士。虔通因自開門,領數百騎,至成象殿,殺將軍獨孤盛。武賁郎將元禮遂引兵進,宿衛者皆走。虔通進兵,排左閤,馳入永巷,問:“陛下安在?”有美人出,方指云:“在西閤。從往執帝。帝謂虔通曰:“卿非我故人乎!何恨而反?’虔通曰:“臣不敢反,但將士思歸,奉陛下還京師耳。”帝曰:“與汝歸。”虔通因勒兵守之。
至旦,孟秉以甲騎迎化及。化及未知事果,戰栗不能言,人有來謁之者,但低頭據鞍,答云:“罪過”時士及在公主第,弗之知也。智及遣家僮莊桃樹就第殺之,桃樹不忍,執詣智及,久之乃見釋。化及至城門,德戡迎謁,引入朝堂,號為丞相。令將帝出江都門以示群賊,因復將入。遣令狐行達弒帝于宮中,又執朝臣不同己者數十人及諸外戚,無少長害之,唯留秦孝王子浩,立以為帝。
十余日,奪江都人舟楫,從水路西歸。至顯福宮,宿公麥孟才、折沖郎將沈光等謀擊化及,反為所害。化及于是入據六宮,其自奉養一如煬帝故事。每于帳中南面端坐,人有白事者,默然不對。下牙時,方收取啟狀,共奉羲、方裕、良、愷等參決之。行至徐州,水路不通,復奪人車牛,得二千兩,并載宮人珍寶。其戈甲戎器,悉令軍士負之。道遠疲極,三軍始怨。德戡失望,竊謂行樞曰:“君大謬誤我。當今撥亂,必藉英賢。化及庸暗,群小在側,事將必敗,當若之何?”行樞曰:“在我等爾,廢之何難!”因共李本、宇文導師、尹正卿等謀,以后軍萬余兵襲殺化及,更立德戡為主。弘仁知之,密告化及,盡收捕德戡及其支黨十余人,皆殺之。引兵向東郡,通守王軌以城降之。
元文都推越王侗為主,拜李密為太尉,令擊化及。密遣徐勣據黎陽倉。化及渡河,保黎陽縣,分兵圍勣。密壁清淇,與勣以烽火相應。化及每攻倉,密輒引兵救之。化及數戰不利,其將軍于弘達為密所擒,送于侗所,鑊②烹之。化及糧盡,渡永濟渠,與密決戰于童山,遂入汲郡求軍糧,又遣使拷掠東郡吏民以責米粟。王軌怨之,以城歸于李密。化及大懼,自汲郡將率眾圖以北諸州。其將陳智略率嶺南驍果萬余人,張童兒率江東驍果數千人,皆叛歸李密。化及尚有眾二萬,北走魏縣。張愷等與其將陳伯謀去之,事覺,為化及所殺,腹心稍盡,兵勢日蹙,兄弟更無他計,但相聚酣宴,奏女樂。醉后,因尤智及曰:“我初不知,由汝為計,強來立我。今所向無成,士馬日散,負殺主之名,天下所不納。今者滅族,豈不由汝乎?”持其兩子而泣。智及怒曰:“事捷之日,都不賜尤,及其將敗,乃欲歸罪。何不殺我以降建德?”兄弟數相斗鬩,言無長幼,醒而復飲,以此為恒。其眾多亡,自知必敗,化及嘆曰:“人生故當死,豈不一日為帝乎?”于是鴆殺浩,僭皇帝位于魏縣,國號許,建元為天壽,署置百官。
攻元寶藏于魏州,四旬不克,反為所敗,亡失千余人。乃東北趣聊城,將招攜海曲諸賊。時遣士及徇濟北,求饋餉。大唐遣淮安王神通安撫山東,并招化及。化及不從,神通進兵圍之,十余日不克而退。竇建德悉眾攻之。先是,齊州賊帥王薄聞其多寶物,詐來投附。化及信之,與共居守。至是,薄引建德入城,生擒化及,悉虜其眾。先執智及、元武達、孟秉、楊士覽、許弘仁,皆斬之。乃以轞車③載化及之河間,數以殺君之罪,并二子承基、承趾皆斬之,傳首于突厥羲成公主,梟于虜庭④。士及自濟北西歸長安。
《隋書》卷八五
注 釋
①驍果(xiao guo):驍勇果敢之士,此指侍衛。一說“果”(wo),侍奉之意。此亦指侍衛。②鑊(huo):無足之鼎。③轞車:古代囚車。轞(jian)。④梟于虜庭:梟示于突厥王庭。
〔相關史料〕
煬帝至江都,荒淫益甚,酒卮不離口;然見天下危亂,亦不自安,退朝則幅巾短衣,遍歷臺閣,汲汲顧景,唯恐不足。常仰視天文,謂蕭后曰:“外間大有人圖儂,然且共樂飲耳!”因引滿沉醉。又引鏡自照,曰:“好頭頸,誰當斫之!”所驚問故,帝笑曰:“貴賤苦樂,更迭為之,亦復何傷!”
郎將趙行樞請以許公宇文化及為主。化及聞之,變色流汗,既而從之。郎將司馬德戡遂引兵自玄武門入直閣,裴虔通逼帝出宮,露刃侍立。帝嘆曰:“我何罪至此?”賊黨馬文舉曰:“陛下違棄宗廟,巡游不息,外勤征討,內極奢淫,四民喪業,盜賊峰起;專任佞諛,飾非拒諫,何謂無罪!”帝曰:“我實負百姓;至于爾輩,榮祿兼極,何乃如是!”虔通欲遂弒帝,帝曰:“天子死自有法,何得加以鋒刃!取鴆酒來!”文舉等不許,使令狐行達縊殺之。
化及自稱大丞相,總百揆①。以皇后令立秦王浩為帝。
化及之入朝堂也,百官畢賀,蘇威亦往,給事郎許善心獨不至。化及殺之。其母范氏,年九十二,撫柩不哭,曰:“吾有子矣!”不食而卒。
唐王聞變慟哭曰:“吾北面事人,失道不能救,敢忘哀乎!”追謚曰煬。
《綱鑒易知錄》卷四一
注 釋
①總百揆:總攬各種事務大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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