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詞鑒賞《李祁·點絳唇》

李祁

樓下清歌，水流歌斷春風暮。夢云煙樹，依約江南路^①。碧水黃沙，夢到尋梅處。花無數。問花無語^②。明月隨人去。

【鑒賞】 人生的經歷有千般萬種，人生的夢幻也有形形色色，然而人們總樂意去追尋美好的經歷，總希望多做些 “美夢”。于是，青春年華和歡樂情事也就成了文學之“夢” 追尋和表現的主要內容。這首詞抒寫的就是這種夢幻追尋。“樓下清歌” 指代的就是往昔的歡樂情事; “水流歌斷春風暮”，則暗喻青春年華如水流逝，歌吹歡情似春歸去; “夢云煙樹，依約江南路” 二句，聯系岑參《春夢》 詩意和晏幾道《蝶戀花》 詞意來理解，應是寫對情侶的追思懷想，已進入對幽約迷幻的夢境描寫。上闋追懷樂事，嘆惜流年，傷春恨別，魂牽夢繞，全借意象的轉換來寓情達意，筆致空靈而又蘊含豐富。下闋描寫 “夢尋” 情景。一泓澄碧的綠水，一片金黃的沙灘，幾樹絢爛的梅花，這就是當時攜手共賞、探春尋梅的地方;如今夢中故地重游，梅花依舊鮮麗，可是伊人已無處尋覓，“淚眼問花花不語”，只有“明月隨人去”。“碧水黃沙”、“花無數”，用語簡潔而造境清幽;“問花無語”、“月隨人去”，以景結情，烘托“尋夢” 之人的凄黯迷惘情懷，尤其哀婉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