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別江樓橘柚香,江風引雨入舟涼。
憶君遙在瀟湘月,愁聽清猿夢里長。
這首詩作于詩人貶龍標(今湖南省黔陽縣)尉時。
首句先點明了送客的時間和地點。時值清秋,橘柚飄香,江樓相聚,一醉為歡,然而最終卻要分別。雖未言離情,其中已暗逗依依惜別之意。
次句寫餞宴后送友人登舟的情景。天氣突變,江風挾著寒雨刮入舟內,“涼”意襲人,剛才江樓上歡宴時那種溫馨氣氛頓失。這種“涼”意,固然是氣候變化的原因,但也與詩人貶謫失意和客中送客的心境有關。一個“引”字,錘煉得很精彩,更渲染出那種風雨瀟瀟的凄涼氛圍。
按照詩題的要求,三、四兩句就應正式表達惜別之意。但是,詩人的高明之處,卻在于不從自己方面落筆,而是由對面生情。第三句開頭先用一“憶”字虛擬,從而想象出下面一種情景:分手之后,舟行至遙遠的瀟湘。月色凄迷,夜深人靜,兩岸清厲的猿啼卻此起彼伏,久久不絕,令友人平添愁苦之情,即使在夢中也不得安寧。詩人對友人的留戀和關切之情,也就盡體現在其中了?!按鸀橹?,其情更遠”(陸時雍《詩鏡總論》),正是這首詩在藝術構思上的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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