蛾眉對湘水，遙哭蒼梧山²。萬乘既已歿，孤舟誰忍還。至今楚竹上，猶有淚痕斑。

南有涔陽路，渺渺多新愁。桂酒神降時³，回風江上秋。彩云忽無處，碧水空安流。

《九歌》后得詩如此，甚難。

【校記】

1.二首，《全唐詩》題下注：“樂府詩作一首。”

2.山，《全唐詩》一作“間”。

3.桂酒神降，《全唐詩》一作“昔神降回”。

【箋釋】

[湘夫人]　傳說中的湘水神。劉向《列女傳》卷一《有虞二妃》：“有虞二妃者，帝堯之二女。長娥皇，次女英……舜既嗣位升為天子，娥皇為后，女英為妃……舜陟方死于蒼梧，號曰重華。二妃死于江湘之間，俗謂之湘君。”《楚辭·九歌·湘君》：“帝子降兮北渚。”王逸注：“帝子，謂堯女也……言堯二女娥皇、女英隨舜不反，沒于湘水之渚，因為湘夫人。”

[蛾眉]　蠶蛾觸須細長而彎曲，因以比喻女子美麗的眉毛。《詩經·衛風·碩人》：“螓首蛾眉，巧笑倩兮。”何遜《詠舞》：“逐唱回纖手，聽曲轉蛾眉。”后遂借指女子容貌的美麗。《楚辭·離騷》：“眾女嫉余之蛾眉兮，謠諑謂余以善淫。”劉希夷《代悲白頭翁》詩：“宛轉蛾眉能幾時，須臾鶴發亂如絲。”因此蛾眉成為美女的代稱。

[湘水]　即湘江。源出廣西，流入湖南，為湖南省最大的河流。東方朔《七諫·哀命》：“測汨羅之湘水兮，知時固而不反。”任昉《述異記》：“九疑山隔湘江，跨蒼梧野，連營道縣界。”杜審言《渡湘江》：“獨憐京國人南竄，不似湘江水北流。”杜甫《建都十二韻》：“永負漢庭哭，遙憐湘水魂。”

[蒼梧山]　蒼梧山，又名九疑山，在今湖南寧遠縣境，相傳蒼梧山野為舜埋葬之地。《禮記·檀弓上》：“舜葬于蒼梧之野。”鄭玄注：“舜征苗而死，因留葬焉。”《山海經·海內經》：“南方蒼梧之丘，蒼梧之淵，其中有九嶷山，舜之所葬，在長沙零陵界中。”郭璞注：“其山九溪皆相似，故云‘九疑’。”《史記》卷一《五帝本紀》：“(舜)踐帝位三十九年，南巡狩，崩于蒼梧之野。葬于江南九疑，是為零陵。”唐李涉《寄荊娘寫真》：“蒼梧九疑在何處，斑斑竹淚連瀟湘。”

[萬乘]　周制，天子地方千里，能出兵車萬乘，因以“萬乘”指天子。《孟子·梁惠王上》：“萬乘之國，弒其君者，必千乘之家。”趙岐注：“萬乘，兵車萬乘，謂天子也。”后遂借指帝王，帝位。《漢書·蒯通傳》：“隨廝養之役者，失萬乘之權;守儋石之祿者，闕卿相之位。”賈島《上邠寧邢司徒》詩：“馬走千蹄朝萬乘，地分三郡擁雙旌。”

[涔陽]　見本書卷三盧綸《題劉相公三湘圖》注。

[桂酒]　用玉桂浸制的美酒。泛指美酒。《漢書》卷二二《禮樂志》：“牲繭栗，粢盛香，尊桂酒，賓八鄉。”顏師古注引應劭曰：“桂酒，切桂置酒中也。”曹丕《大墻上蒿行》：“酌桂酒，鲙鯉魴。”白居易《宴周皓大夫光福宅》詩：“綠蕙不香饒桂酒，紅櫻無色讓花鈿。”

[碧水]　綠水。梁簡文帝《采蓮曲》：“桂檝蘭橈浮碧水，江花玉面兩相似。”李白《早春寄王漢陽》詩：“碧水浩浩云茫茫，美人不來空斷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