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困苦繁霜鬢唱響竹枝迎共和
中華上下五千年,革命英雄萬萬千。紅色歌謠萬萬千,一人唱過萬人傳。這一點,不論是在蘇區,還是在日偽占領區,亦或是在解放戰爭時期,都是一樣的。作為中華重鎮的腹地武漢來說,在政治、經濟等各方面都有著十分重要的地位,文學兼及詩歌、竹枝詞在中國現代文學史上都占有特殊的地位,民間的歌謠和詩詞以鮮明的傾向性和新穎的形式展示出一種新的文化風貌。
革命不可能一帆風順,這征途上充滿了艱難險阻,即使在革命受到暫時的挫折,斗爭處于低潮的時候,蘇區人民仍對革命的前程充滿必勝的信念:
東方不亮西方亮,黑了南方有北方。
窮人有了共產黨,總有一天會天光。
類似這樣的民間歌謠頗具竹枝詞的特點,蘇區的歌謠與詩詞屬于一種嶄新的文化體系,在文藝導向上,以鮮明的政治傾向性和強烈的社會功用價值觀,以此掀開了中國文學史上新的一頁。
即便是在淪陷區,非常困難的情勢下,廣大人民群眾也沒有喪失革命成功的信念,武漢街頭就有民眾唱出了:
鐵不進爐不會紅,路無人走草叢叢。
窮人離了共產黨,革命永世不成功。
通過形象的隱喻,傳達了只有共產黨的領導,革命才能成功的信念。
竹枝詞有著天然的民歌特點和情歌特色,哪怕是在最為黑暗的日偽統治時期,人民遭受了巨大的摧殘和恐怖,但仍然可以擺脫憂傷和凄惻,以積極、樂觀的生活態度來贊美愛情,并將愛情和革命有機地聯系起來,諸如:
送郎送到十里坡,眼不流淚嘴唱歌。
愿郎革命革到底,等你十年不算多。
這樣的愛情心緒孕育出新生活的花蕾,揭示了如果沒有革命,沒有共產黨的抗日武裝,沒有紅色政權,愛情就失去了保障,舊日的愛情悲劇就會重演。因此,他們自然把愛情與革命聯系到一起來,革命的成功是愛情成功的前提和基礎,個人的愛情須服從于革命的大背景,從中襯托出愛的堅貞。類似這樣的歌謠大多具備竹枝詞的特征,諸如:
日頭落山心莫慌,夜里冒光有月光。
月光冒哩有星子,星子落哩天大光。
此詩運用頂針格的修辭手法,風趣而藝術地,回轉往復的句式中得到暢達的體現。
河里漲水浪渾渾,一半濁來一半清。
河里雖有兩樣水,哥妹革命一條心。
鄂州人云從龍在武昌首義地留下了《題三烈士殉難處》的悲憤記錄:
孝儒舌斷血成碧,子胥頭斷眼尚睜。
民國前頭遺恨在,江流嗚咽作悲鳴。
維新運動激進派譚嗣同,留下深情告空:
世間無物抵春愁,合向蒼冥一哭休。
四萬萬人齊下淚,天涯何處是神州。
他在《獄中題壁》更是滿腔忠肝義膽:
望門投止思張儉,忍死須臾待杜艱。
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
在《晴川近代名人小傳》里還有一首有趣的勸諫詩,1935年5月,黃侃對艾毓英語重心長而又十分嚴峻地說:“國民黨茍且偷安,賣國投降,汝舍余之弟子而不為,今竟為陳果夫、陳立夫當差,烏乎可?”說完隨手取出一扇面,即興寫道:
曾上危墻爭蝂,功名遠負十年期。
酒澆不盡心中恨,吐向青天未必知。
黃侃對艾毓英的臨別針砭贈言,使艾毓英深受感動,幡然改轍,毅然辭去國民黨的各項職務。這首勸諫詩,說明當時國民黨的腐敗現象嚴重,導致國民黨黨員改弦易轍,直到今天也具有現實警示意義,也反映出共產黨的優良作風,具有強大的生命力。
其時民眾也盼望著新的生活,漢陽鄉賢姚賢安在避寇離亂之時,親歷寇騎縱橫,硝煙彌漫,民不聊生,生靈涂炭的慘景,書以竹枝,以寄孤憤:
眼底蒼生太可憐,神州之氣淡如煙。
深知立國須君子,經書傳人賴后賢。
這樣承接歌謠而來的新穎而又奇特的藝術表現手法,都是比較典型的竹枝詞風格。
武漢地區在新中國成立前期的一段時間,由于戰亂頻仍,人民流離失所,民生凋敝,加上新詩的興起與傳統詩詞創作的走向式微,竹枝詞創作已很少有人問津。直到新中國成立以后一段時期,竹枝詞創作仍未復蘇,幾近休眠。
這正是:
血雨腥風百戰多,堅定信念不畏縮。
竹枝伴作槍炮響,文韜武略喚新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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