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兩晉南北朝·王浮·丹丘茗
西晉志怪小說。王浮撰。原載《神異記》,見《茶經(jīng)》、《太平御覽》卷八六七、《大平寰宇記》卷九十八、《太平廣記》卷四一二。魯迅《古小說鉤沉》輯錄,李劍國《唐前志怪小說輯釋》錄入。本篇敘寫采茶遇仙的故事。事發(fā)生有余姚,該縣位于今浙江省東部,為我國東南主要產(chǎn)茶區(qū)。茗(míng),茶也。陸羽《茶經(jīng)》曰:“茶者,南方之嘉木也。其名一曰茶,二曰槚,三曰蔎,四曰茗,五曰荈。”“丹丘”,古稱神仙之地。《楚辭·遠(yuǎn)游》云:“仍羽人于丹丘兮,留不死之舊鄉(xiāng)。”王逸注云:“丹丘,晝夜常明也。”《拾遺記》卷一有“丹丘之國,獻(xiàn)瑪瑙甕,以盛甘露。”羽客亦常以丹丘為號。《事類賦注》卷十七引《神異記》他文亦謂“丹丘出大茗,服之生羽翼。”似與此篇故事有關(guān)。此故事敘寫:余姚人虞洪入山采茗,遇一道士,牽三青牛,引洪至瀑布山,曰:“吾丹丘子也。聞子善具飲,常思見惠。山中有大茗,可以相給,祈子他日有甌犧(瓦盆與木杓之類的茶具)之余,乞相遺(贈(zèng))也。”虞洪因立奠祀之祠,后常與家人入山,獲大茗焉。這里寫了虞洪采茗遇仙人而終“獲大茗”的奇綺故事,曲折地反映了采茶人的生活情況。作品中,虞洪無疑是一個(gè)“采茗”的勞動(dòng)者。因常入山不辭辛苦采茶,又嗜飲,仙人丹丘子自知其情,所以仙凡相遇,并向虞洪指明大茗之所向。其敘述“不尚浮華,清泊淡遠(yuǎn)”,帶有贊頌采茶勞動(dòng)的意味。故事虛構(gòu)虞洪遇茶仙的情節(jié),也反映了古代采茶的勞動(dòng)者的美好愿望。小說寫茶仙形象特征,并且進(jìn)一步描寫了他的生活環(huán)境“瀑布山”。瀑布山即“天臺(tái)山之別岫也,西南瀑布懸流,千丈飛瀉,遠(yuǎn)望如布”(《太平寰宇記·臺(tái)州天臺(tái)縣》),《天臺(tái)山記》中確實(shí)記有“丹丘”,說此山“出大茗”。本篇寫茶仙,使人物與環(huán)境統(tǒng)一,使讀者信以為實(shí),形象的感染力自然見出。這是一篇較早的寫茶仙題材的志異小說,對后世文學(xué)創(chuàng)作產(chǎn)生了一定影響。馮時(shí)可《茶錄》說:“永嘉中,余姚人虞洪入瀑布山采茗,遇一修真道士,云:‘吾丹丘子,祈子他日甌犧之余,乞相遺也。’故知神仙之貴茶久矣。”其事即取《神異記》,然謂“永嘉中”事,莫知所據(jù)。《搜神后記》卷七《毛人》所寫秦精入武昌山采茗,遇一毛人牽引“入大叢茗處”,其事與此篇相仿,當(dāng)是由此篇衍飾而來。《太平廣記》卷二九七引《神告錄》亦有“丹丘子”,李白有《元丹丘歌》等詩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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