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畢光明
抒情詩。作者廖亦武。見《探索詩集》(上海文藝出版社1986年8月出版)。仿佛是惠特曼的啟示,滂沛的感情、熾烈的想象,把人與自然、生命與他的本體,熱戀般地糾纏、扭結、融合在一起。生命的自豪和創造的欲望通過紛沓的意象和擊打般的節奏而奔涌、而馳突。規定的時代環境淡化了,一切都還原為人與自然母體的初始的關系。“大盆地”在這里成了生命的溫床,她孕育并滋養了“我們”。她誕生了“歲月”,誕生了“奧秘和希望”。大盆地本身就是一個生命體,她“洋溢著一千種熾熱而復雜的感情”。她猶如“一個動蕩不安的熱戀的女人”,無言地啟示著引誘著為她所創造的人奔向更廣闊的領域,人與自然從而呈現為一種動態的關系。土地把“我們”滋養得“肌腱日益隆起”,然而土地也就“再也無法容納我們膨脹的情懷”。人被一定的環境所創造,又要超越環境。在同環境的搏斗中,人表現出頑強的生命力。人類的生命力一代一代地通過生命而傳遞著,從遠古一直流到今天。而活力的源泉又來自世界本體:“我們的體內交流著太陽的熱力和大地的血。”無論是個體還是類體,只有置于世界本體的背景上,生命才有意義可言。詩人就這樣通過還原人與自然的雙向建構的本質關系,因而確立了人的時代的也是超時代的使命,剔現了被政治文化所淹沒遮蔽了的生命本體,具有激發人的生命感和創造本能的藝術力量。詩歌幾次重復“你紅顏色的泥土滋養了我們”,而意思層層遞進,使每一個跌入其中的萎頓的生命都經受了一次痛快淋漓的精神澡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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