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記·龜策列傳第六十八·三月》鑒賞
二月正月[1]十二月十一月中關內高外下[2]四月首仰[3]足開肣開[4]首俯大[5]
五月橫吉[6]首俯大[7]六月七月八月
九月十月
卜禁曰[8]：子亥戌[9]，不可以卜及殺龜。日中如食已卜[10]。暮昏龜之徼也[11]，不可以卜。庚辛可以殺[12]，及以鉆之[13]。常以月旦祓龜[14]，先以清水澡之[15]，以卵祓之[16]，乃持龜而遂之[17]，若嘗以為祖[18]。人若已卜不中[19]，皆祓之以卵，東向立[20]，灼以荊若剛木[21]，土卵指之者三[22]，持龜以卵周環之，祝曰[23]：“今日吉，謹以粱卵焍黃祓去玉靈之不祥[24]。”玉靈必信以誠[25]，知萬事之情[26]，辯兆皆可占[27]。不信不誠，則燒玉靈，揚其灰，以征后龜[28]。其卜必北向，龜甲必尺二寸。
卜先以造灼鉆[29]，鉆中已[30]，又灼龜首，各三[31];又復灼所鉆中曰正身，灼首曰正足[32]，各三。即以造三周龜[33]，祝曰：“假之玉靈夫子[34]。夫子玉靈，荊灼而心[35]，令而先知。而上行于天，下行于淵，諸靈數莿[36]，莫如汝信。今日良日，行一良貞[37]。某欲卜某[38]，即得而喜[39]，不得而悔。即得，發鄉我，身長大[40]，首足收人[41]，皆上偶[42]。不得，發鄉我，身挫折[43]，中外不相應，首足滅去。”
靈龜卜祝曰[44]：“假之靈龜，五筮五靈[45]，不如神龜之靈，知人死，知人生。某身良貞[46]，某欲求某物。即得也，頭見，足發[47]，內外相應;即不得也，頭仰，足肣，內外自垂。可得占。”
卜占病者祝曰[48]：“今某病困。死[49]，首上開[50]，內外交駭[51]，身節折[52];不死，首仰，足肣。”卜病者祟曰[53]：“今病有祟[54]，無呈[55];無祟，有呈[56]。兆有中，祟有內[57];外祟，有外[58]。”
卜系者出不出[59]。不出，橫吉安;若出，足開，首仰，有外。
卜求財物，其所當得[60]。得，首仰足開，內外相應;即不得，呈兆首仰足肣。卜有賣若買臣妾馬牛[61]。得之，首仰足開，內外相應;不得，首仰足肣，呈兆若橫吉安。
卜擊盜聚若干人，在某所，今某將卒若干人[62]，往擊之。當勝，首仰足開身正，內自橋[63]，外下[64];不勝，足肣首仰，身首內下外高。
卜求當行不行[65]。行，首足開[66];不行，足肣，首仰，若橫吉安，安不行[67]。
卜往擊盜，當見不見[68]。
見，首仰足肣有外;不見，足開首仰。
卜往候盜[69]，見不見。見，首仰足肣，肣勝有外[70];不見，足開首仰。
卜聞盜來不來[71]。來，外高內下，足肣首仰;不來，足開首仰，若橫吉安，期之自次[72]。
卜遷徙去官不去[73]。去，足開有肣外首仰[74];不去，自去[75]，即足肣，呈兆若橫吉安。
卜居官尚吉不[76]。吉，呈兆身正，若橫吉安;不吉，身節折，首仰足開。卜居室家吉不吉。吉，呈兆身正，若橫吉安;不吉，身節折，首仰足開。
卜歲中禾稼孰不孰[77]。孰，首仰足開，內外自橋外自垂[78]; 不孰，足肣首仰有外。
卜歲中民疫不疫[79]。疫，首仰足肣，身節有疆外[80];不疫，身正首仰足開。卜歲中有兵無兵[81]。無兵，呈兆若橫吉安;有兵，首仰足開，身作外疆情[82]。
卜見貴人吉不吉。吉，足開首仰身正，內自橋;不吉，首仰，身節折，足肣有外，若無漁[83]。
卜請謁于人得不得[84]。得，首仰足開，內自橋;不得，首仰足肣有外。
卜追亡人當得不得[85]。得，首仰足肣，內外相應; 不得，首仰足開，若橫吉安。
卜漁獵得不得。得，首仰足開，內外相應;不得，足肣首仰，若橫吉安。
卜行遇盜不遇。遇，首仰足開，身節折，外高內下;不遇，呈兆[86]。
卜天雨不雨[87]。雨，首仰有外，外高內下;不雨，首仰足開，若橫吉安。
卜天雨霽不霽[88]。霽，呈兆足開首仰;不霽，橫吉。
命曰橫吉安[89]。以占病，病甚者一日不死;不甚者卜日瘳[90]，不死。系者重罪不出，輕罪環出[91];過一日不出，久毋傷也[92]。求財物買臣妾馬牛，一日環得;過一日不得。(不得)行者不行[93]。來者環至;過食時不至，不來。擊盜不行，行不遇[94];聞盜不來。徙官不徙[95]。居官家室皆吉。歲稼不孰。民疾疫，無疾。歲中無兵。見人行，不行不喜。請謁人不行不得。追亡人、漁獵不得。行不遇盜。雨，不雨。霽，不霽[96]。
命曰呈兆。病者，不死。系者，出。行者，行[97]。來者，來。市買[98]，得。追亡人，得;過一日不得。問行者，不到。
命曰柱徹。
卜病，不死。系者，出。行者，行。來者，來。(而)市買，不得。憂者，毋憂[99]。追亡人，不得。
命曰首仰足肣有內無外。占病，病甚，不死。系者，解[100]。求財物買臣妾馬牛，不得。行者，聞言不行。來者，不來。聞盜，不來。聞言，不至。徙官，聞言不徙。居官有憂。居家多災。歲稼中孰[101]。民疾疫多病。歲中有兵，聞言不開[102]。見貴人，吉。請謁不行，行不得善言。追亡人，不得。漁獵，不得。行，不遇盜。雨，不雨甚[103]。霽，不霽。故其莫字皆為首備[104]。問之曰，備者仰[105]也，故定以為仰。此私記也[106]。
命曰首仰足肣有內無外[107]。占病，病甚，不死。系者，不出。求財買臣妾，不得。行者，不行。來者，不來。擊盜，不見。聞盜來，內自驚，不來。徙官，不徙。居官家室，吉。歲稼不孰。民疾疫，有病甚。歲中無兵。見貴人，吉。請謁追亡人，不得。亡財物[108]，財物不出，得[109]。漁獵，不得。行，不遇盜。雨，不雨。霽，不霽。兇。
命曰呈兆首仰足肣。以占病，不死。系者，未出。求財物買臣妾馬牛，不得。行，不行。來，不來。擊盜，不相見。聞盜來，不來。徙官，不徙。居官，久，多憂。居家室，不吉。歲稼不孰。民病疫。歲中毋兵。見貴人，不吉。請謁，不得。漁獵，得少。行，不遇盜。雨，不雨。霽，不霽。不吉。
命曰呈兆首仰足開。以占病，病篤死[110]。系囚，出。求財物買臣妾馬牛，不得。行者，行。來者，來。擊盜，不見盜。聞盜來，不來。徙官，徙。居官不久。居家室不吉。歲稼不孰。民疾疫有而少。歲中無兵。見貴人，不見，吉。請謁、追亡人、漁獵，不得。行，遇盜。雨，不雨。霽小吉。
命曰首仰足肣。以占病，不死。系者，久，毋傷也。求財物買臣妾馬牛，不得。行者，不行。擊盜，不行。來者，來。聞盜來。徙官，聞言不徙。居家室不吉。歲稼不孰。民疾疫少。歲中毋兵。見貴人，得見。請謁、追亡人、漁獵，不得。行，遇盜。雨，不雨。霽，不霽。吉。
命曰首仰足開有內。以占病者，死。系者，出。求財物買臣妾馬牛，不得。行者，行。來者，來。擊盜，行，不見盜。聞盜來，不來。徙官，徙。居官不久。居家室不吉。歲孰。民疾疫有而少。歲中毋兵。見貴人，不吉。請謁、追亡人、漁獵，不得。行，不遇盜。雨，霽。霽小吉，不霽吉。
命曰橫吉內外自橋。以占病，卜日毋瘳，死[111]。系者，毋罪出。求財物買臣妾馬牛，得。行者，行。來者，來。擊盜，合交等[112]。聞盜來，來。徙官，徙。居家室，吉。歲孰。民疫無疾。歲中無兵。見貴人、請謁、追亡人、漁獵，得。行，遇盜。雨，霽。雨霽大吉。
命曰橫吉內外自吉。以占病，病者死。系，不出。求財物、買臣妾馬牛、追亡人、漁獵，不得。行者，不來。擊盜，不相見。聞盜，不來。徙官，徙。居官，有憂。居家室、見貴人、請謁，不吉。歲稼不孰。民疾疫。歲中無兵。行，不遇盜。雨，不雨。霽，不霽。不吉。
命曰漁人。以占病者，病者甚，不死。系者，出。求財物、買臣妾馬牛、擊盜、請謁、追亡人、漁獵，得。行者，行，來。聞盜來，不來。徙官，不徙。居家室，吉。歲稼不孰。民疾疫。歲中毋兵。見貴人，吉。行，不遇盜。雨，不雨。霽，不霽。吉。
命曰首仰足肣內高外下。以占病，病者甚，不死。系者，不出。求財物、買臣妾馬牛、追亡人、漁獵，得。行，不行。來者，來。擊盜，勝。徙官，不徙。居官，有憂，無傷也。居家室，多憂病。歲大孰[113]。民疾疫。歲中有兵不至[114]。見貴人、請謁，不吉。行，遇盜。雨，不雨。霽，不霽。吉。
命曰橫吉上有仰下有柱。病久，不死。系者，不出。求財物、買臣妾馬牛、追亡人、漁獵，不得。行，不行。來，不來。擊盜，不行;行，不見。聞盜來，不來。徙官，不徙。居家室、見貴人，吉。歲大孰。民疾疫。歲中毋兵。行，不遇盜。雨，不雨。霽，不霽。大吉。
命曰橫吉榆仰。以占病，不死。系者，不出。求財物、買臣妾馬牛，至，不得[115]。行，不行。來，不來。擊盜，不行;行，不見。聞盜來，不來。徙官，不徙。居官家室、見貴人，吉。歲孰。歲中有疾疫，毋兵。請謁、追亡人，不得。漁獵，至，不得。行，不得。行，不遇盜。雨霽，不霽。小吉。
命曰橫吉下有柱。以占病，病甚，不環有瘳無死[116]。系者，出。求財物、買臣妾馬牛、請謁、追亡人、漁獵，不得。行來，不來。擊盜，不合。聞盜來，來。徙官、居官，吉，不久。居家室，不吉。歲不孰。民毋疾疫。歲中毋兵。見貴人，吉。行，不遇盜。雨，不雨。霽。小吉。
命曰載所。以占病，環有瘳無死。系者，出。求財物、買臣妾馬牛、請謁、追亡人、漁獵，得。行者，行。來者，來。擊盜，相見，不相合。聞盜來，來。徙官，徙。居家室，憂。見貴人，吉。歲孰。民毋疾疫。歲中毋兵。行，不遇盜。雨，不雨。霽，霽。吉。
命曰根格。以占病者，不死。系，久毋傷。求財物、買臣妾馬牛、請謁、追亡人、漁獵，不得。行，不行。來，不來。擊盜，盜行，不合[117]。聞盜，不來。徙官，不徙。居家室，吉。歲稼中[118]。民疾疫，無死。見貴人，不得見。行，不遇盜。雨，不雨。大吉。
命曰首仰足肣外高內下。卜有憂，無傷也。行者，不來。病，久、死。求財物，不得。見貴人者，吉。
命曰外高內下。卜病，不死，有祟。(而)市買，不得。居官家室，不吉。行者，不行。來者，不來。系者，久、毋傷。吉。
命曰頭見足發有內外相應。以占病者，起。系者，出。行者，行。來者，來。求財物，得。吉。
命曰呈兆首仰足開。以占病，病甚，死。系者，出，有憂。求財物、買臣妾馬牛、請謁、追亡人、漁獵，不得。行，不行。來，不來。擊盜，不合。聞盜來，來。徙官、居官家室不吉。歲惡[119]。民疾疫，無死。歲中毋兵。見貴人，不吉。行，不遇盜。雨，不雨。霽。不吉。
命曰呈兆首仰足開外高內下。以占病，不死，有外祟。系者，出，有憂。求財物、買臣妾馬牛，相見不會[120]。行，行。來，聞言不來。擊盜，勝。聞盜來，不來。徙官、居官家室、見貴人，不吉。歲中[121]。民疾疫，有兵。請謁、追亡人、漁獵，不得。聞盜，遇盜。雨，不雨。霽。兇。
命曰首仰足肣身折內外相應。以占病，病甚，不死。系者，久不出。求財物、買臣妾馬牛、漁獵，不得。行，不行。來，不來。擊盜，有用，勝[122]。聞盜來，來。徙官，不徙。居官家室不吉。歲不孰。民疾疫。歲中。有兵不至。見貴人，喜。請謁、追亡人，不得。遇盜，兇。
命曰內格外垂。行者，不行。來者，不來。病者，死。系者，不出。求財物，不得。見人，不見。大吉。
命曰橫吉內外相應自橋榆仰上柱(上柱足)足肣。以占病，病甚不死。系，久，不抵罪。求財物、買臣妾馬牛、請謁、追亡人、漁獵，不得。行，不行。來，不來。居官家室、見貴人吉。徙官，不徙。歲不大孰。民疾疫。有兵，有兵不會[123]。行，遇盜，聞言不見。雨，不雨。霽，霽。大吉。
命曰頭仰足肣內外自垂。卜憂病者，甚，不死。居官，不得居。行者，行。來者，不來。求財物，不得。求人，不得。吉。
命曰橫吉下有柱。卜來者，來。卜日即不至，未來[124]。卜病者，過一日毋瘳死。行者，不行。求財物，不得。系者，出。
命曰橫吉內外自舉。以占病者，久不死。系者，久不出。求財物，得而少。行者，不行。來者，不來。見貴人，見。吉。
命曰內高外下疾輕足發。求財物，不得。行者，行。病者，有瘳。系者，不出。來者，來。見貴人，不見。吉。
命曰外格。求財物，不得。行者，不行。來者，不來。系者，不出。不吉。病者，死。求財物，不得。見貴人，見。吉。
命曰內自舉外來正足發。〔行〕者，行。來者，來。求財物，得。病者，久，不死。系者，不出。見貴人，見。吉。
此橫吉上柱外內(內)自舉足肣[125]。以卜有求，得。病，不死。系者，毋傷，未出。行，不行。來，不來。見人，不見。百事盡吉。
此橫吉上柱外內自舉柱足以作。以卜有求，得。病死環起。系留毋傷，環出。行，不行。來，不來。見人，不見。百事吉。可以舉兵。
此挺詐有外。以卜有求，不得。病，不死，數起。系，禍、罪。聞言毋傷。行，不行。來，不來。
此挺詐有內。以卜有求，不得。病，不死，數起[126]。系留，禍罪無傷出。行，不行。來者，不來。見人，不見。
此挺詐內外自舉。以卜有求，得。病，不死，系，毋罪。行，行。來，來。田賈市漁獵盡喜[127]。
此狐狢。以卜有求，不得。病，死，難起。系留，無罪難出。可居宅。可娶婦嫁女。行，不行。來，不來。見人，不見。有憂，不憂。
此狐徹。以卜有求，不得。病者，死。系留，有抵罪。行，不行。來，不來。見人，不見。言語定[128]。百事盡不吉。
此首俯足肣身節折。以卜有求，不得。病者，死。系留，有罪。望行者，不來。行，行。來，不來。見人，不見。
此挺內外自垂。以卜有求，不晦[129]。病，不死，難起。系留，毋罪，難出。行，不行。來，不來。見人，不見。不吉。
此橫吉榆仰首俯。以卜有求，難得。病，難起，不死。系，難出，毋傷也。可居家室，以娶婦嫁女。
此橫吉上柱載正身節折內外自舉。以卜病者，卜日不死，其一日乃死。此橫吉上柱足肣內自舉外自垂。以卜病者，卜日不死，其一日乃死。
(為人病)首俯足詐有外無內。病者占龜未已[130]，急死。卜輕失大[131]，一日不死。
首仰足肣。以卜有求，不得。以系，有罪。人言語恐之，毋傷。行，不行。見人，不見。
大論曰[132]：外者人也[133]，內者自我也;外者女也，內者男也。首俯者憂。大者身也，小者枝也[134]。大法，病者，足肣者，生;足開者，死[135]。行者[136]，足開，至;足肣者，不至。行者，足肣，不行;足開，行。有求，足開，得;足肣者，不得。系者，足肣不出;開，出。其卜病也，足開而死者，內高而外下也。
【段意】 敘述有關卜筮的技術性的幾個具體問題：寫“日月之龜”的占卜方法(“三月……十月”);占卜禁忌的時日、占卜時的常規做法與占卜不靈的補救辦法(“卜禁曰……龜甲必尺二寸”);灼龜占卜時的程序與卜前的祝禱(“卜，先以造灼鉆……首足滅去”);占卜前如何祝禱舉例、各種卦體、兆名六十七條別，分別介紹吉兇之不同兆象和就命兆之辭由此推斷人事之吉兇禍福(“靈龜卜祝曰……見人不見”);對上述卜筮之大要性總結，分類加以歸納(“大論曰……內高而外下也”)。
注釋
[1]《正義》:“言正月、二月、三月右轉周環終十二月者,日月之龜,腹下十二黑點為十二月,若二十八宿龜也。”大概的意思是用“日月之龜”占卜時,以魚腹甲下十二個黑點為十二月份,從左向右(如同今之“順時針”)依次數點,自三月、二月、正月直到十二月,滿一周。根據某一點附近兆紋之狀,推斷當時(某月)某事之兇吉。[2]《正義》:“此等下至“首俯大”者,皆卜兆之狀也。”中關,指兆的中關(中肋)。內高外下,其狀內高外低。[3]首仰:《正義》:“謂兆首仰起。” [4]肣(qin):指兆足收斂之狀。《史記會注考證》引張文虎曰:“肣開,當作足肣。”李笠曰:“上‘開’字衍,索隱本無。” [5]首俯大:指兆首俯而大之狀。[6]橫吉:指兆狀。[7]《史記會注考證》引張文虎曰:“首俯大”三字應刪。所說是。[8]卜禁:關于占卜的禁忌。禁,法令或習俗所不允許的事項、禁忌。[9]子、亥、戌:子時(夜間十一點鐘至凌晨一點鐘)、亥時(夜間九點鐘至十一點鐘)、戌時(晚上七點鐘至九點鐘)。[10]日中如食:白天如果碰到日食之時。日中,中午,此處泛指白天。已卜:停止占卜。[11]暮昏:天剛黑時,黃昏。龜之徼(jiao)也:龜(在上述情況下或時間里)徼繞不明。[12]庚、辛:指庚日、辛日。[13]鉆之:指殺龜后在龜甲上鉆孔。[14]月旦:猶月朔,每月初一。祓(fu)龜:祓除龜之不祥。祓,古時為除災而舉行的一種祭祀活動。此處用作動詞,意思是“祓除”。[15]澡:洗。[16]以卵祓之:用雞蛋摩龜而祝之。[17]遂之:卜之。此句可能有脫文。[18]若常以為祖:以此為常法。祖,法,方法。[19]中(zhong):指靈驗,應驗。[20]東向立:面向東而立。[21]灼以荊若剛木:取生荊枝或生堅木燒之,斬斷以灼龜。若,連詞,相當于現代漢語的“或”、“或者”。剛木,堅硬之木。[22]土卵指之者三:《正義》說當卜而不中時,用土捏成卵形,指三次,繞三周,以鎮壓妖邪不祥。[23]祝:向鬼神祝禱。[24]粱:粱米,精米。卵:雞卵。焍(di):灼龜之木。黃:黃絹(裹粱米雞卵用物)。玉靈:對龜的敬稱。[25]以:用法同“而”。[26]情:情狀。[27]辯兆:辯認兆紋。辯,通“辨”。[28]征:追問,征詢。此處可解為“警告”。后龜:后來用于占卜的龜。[29]造:《索隱》“造音灶,造謂燒荊之處”。[30]鉆中已:在中間鉆畢。[31]各三:三鉆,三灼。[32]正足:《集解》引徐廣曰:“一作‘止’。”《史記會注考證》引張文虎曰“‘灼首’下疑脫‘曰正首,灼足’五字。”[33]即以造三周龜:即持龜繞造三周。[34]假之玉靈夫子:借助您玉靈夫子的神力。假之,《史記會注考證》引張文虎曰:“假之,疑‘假爾’誤。下文‘假之’同。”玉靈夫子,猶玉靈先生,神龜先生。這是對神龜的敬稱。[35]而:爾,你,您。下兩“而”同。[36]諸靈數莉(ce):各種(所有)神靈筮策。《索隱》認為莿或為策之別名,“此卜筮之書,其字亦無可竅。皆放(仿)此。” [37]行一良貞:做一次好的占卜。良貞,美卜。貞,卜問。[38]某欲卜某:某某人(占卜者名)想求卜某某事。[39]即得:假如占卜的結果稱心如意,如果卜得吉兆。即,連詞,假若,如果。得,指卜得吉兆。[40]這兩句大概意思是卜兆應向我顯現出兆身長而且大之狀。發,顯露。鄉,同“向”,面向,面對著。身,指兆身。[41]首足:《史記會注考證》引張文虎曰:“首,當作手。下‘首足滅去’同。”此說可存。人,應作“人”,從他本改。[42]皆上偶:都成對向上舒展。[43]挫折:曲屈拘攣。[44]靈龜卜:用靈龜占卜。[45]筮:一作“巫”。[46]某身良貞:某某人(占卜者名)親行好卜。[47]這兩句說兆頭、兆足均顯露出來。[48]《史記會注考證》引張文虎曰:“占字疑衍。” [49]死:如果會病死的話。下文“不死”即如果不會死的話。[50]首上開:可能是“首仰足開”。[51]內外交駭:可能是“內外交駁”之誤。意思是兆內外紋相交錯。[52]身節折:兆身骨節折屈。[53]祟(sui):鬼神作怪,邪祟。這句是說為生病者卜問有無邪祟時祝禱說。[54]今病有祟:現在病人如果是因為有妖祟造成的話。下文“無祟”意即如無邪祟的話。[55]無呈:其兆不見。呈,見,呈現。[56]有呈:有兆呈現出來。[57]這兩句說如果有家邪祟的話,則兆有內。[58]這兩句說如果是家外來的邪祟,則兆有外。[59]系者:指拘押囚禁的犯人。出不出:是否能被釋放出來。[60]其所當得:他是否可得(財物)。[61]這句說卜問賣或買男女奴隸及牛馬是否如愿。若:或,或者。臣妾:泛指男女奴婢。[62]將(jiang)卒:率領兵士。[63]橋:高勁貌。[64]下:低。[65]這句說卜問該不該外出走動。[66]首足開:《史記會注考證》引張文虎曰:“‘首’下脫‘仰’字。” [67]安不行:安則不宜出行。[68]當見不見:能否碰到(盜賊)。[69]往候盜:到某處偵察盜賊。候,偵察,窺伺。[70]肣勝有外:“肣(勝)”疑衍。[71]聞盜來不來:風聞盜賊要來,究竟來或不來。[72]期之自次:意思是在預期的時間以后(盜賊才來)。[73]意思是卜問是否遷調或丟官。去官,離開官位,丟官。[74]《史記會注考證》引張文虎曰:“‘肣”字疑衍。” [75]自去:其義不明。也可能是自己辭官的意思。《史記會注考證》引張文虎曰:“‘自去’二字疑衍。” [76]尚吉不:是否仍然順利。郭嵩燾《史記札記》認為當作“吉不吉”。[77]歲中:當年,今年里。禾稼:莊稼、五谷。孰:通“熟”,植物的果子、種子成熟。[78]內外自橋:此處“外”字當衍。[79]民疫不疫:老百姓是否遭受瘟疫。[80]身節有彊外:似應作“身節疆有外”。[81]這句說卜問年內有無戰亂。兵:軍事,戰爭。[82]《史記會注考證》引張文虎曰:此句“疑有誤脫”。[83]郭嵩燾《史記札記》認為漁者撒網而得魚,用不正當手段侵奪他人之物都稱為“漁”。所謂“若無漁”即“好像空虛無物的樣子”,用以說明兆的“外起而中(內)陷”之狀。[84]請謁(ye)于人得不得:求見他人是否能見到(或有無所得)。[85]亡人:逃跑者,逃亡的人。[86]呈兆:《史記會注考證》引張文虎曰:“‘兆’下疑有脫文。”[87]雨:下雨。[88]霽 (ji):天放晴。[89]命曰橫吉安:命兆名為橫吉安,兆名叫橫吉安。后文“命曰”與此“命曰”云云均是秦漢間術士卜人就某一兆象而取的名稱。命,命名,取名。[90]卜日瘳(chou):在占卜的當天病愈。瘳,病愈。[91]環出:完好地被釋放出來;旋即被釋放出來。環,通“旋”,旋即,即。后文“環得”、“環至”,可仿此釋為“即得”、“即至”。[92]久毋傷也:即使被拘囚時間很長也無關系。毋,通“無”。傷,傷害,傷損。[93]行者不行:卜問是否宜于出行之事,則可推知不宜出行。行者:指卜問當行不行。[94]行不遇:如果前往(擊盜),則不會遇到(盜賊)。[95]徙官:調任官職。[96]以上講的是在兆名橫吉安的情況下,憑此而占,則有所述種種結果,如卜病(能不能好)、卜系者(能不能出)、卜求財物或買臣妾馬牛(能不能得)等等,都各有所不同的判斷。所謂“行不遇盜”,是指卜行遇盜不遇,判斷是“不遇盜”;“雨不雨”,是指卜天下不下雨,判斷為“不雨”。其他都依此類推,并參照前文各卜問內容。[97]行者,行:卜求當行不當行,判為當行。[98]市買:買。[99]毋:通“無”。[100]解:解脫。被釋放。[101]歲稼中孰:當年莊稼中等收成,中等年景。[102]《史記會注考證》引張文虎曰:“開,疑當作‘來’”。[103]不雨甚:下雨不大。[104]郭嵩燾《史記札記》案:“莫”同“幕”。所謂“莫字”是指龜甲兆紋(其狀似字)。《史記會注考證》引岡白駒曰:“其莫字,龜紋理也。”備:《史記會注考證》引張文虎曰:“案備無仰義,疑‘儼’之誤。《說文》:‘儼’,昂頭也。” [105]備者仰也:(向太卜官等詢問“備”的含義,回答說,)備是仰的意思。[106]此私記也:這是我個人私自記下來的。“故其莫字”以下是褚先生自己記下的,所見卜書沒有。“問之”是指褚先生向有關卜官求教。[107]本條“命曰”全同上條,疑有錯誤。[108]亡財物:丟失財物。[109]財物不出,得:意思是財物沒有被賊人運走,可以追得。[110]病篤:病得很厲害。病重。[111]卜日毋瘳,死:病人在占卜當天不愈而死。[112]擊盜合交等:卜擊盜結果將如何,推斷為會與盜交鋒,雙方不分勝負。會,會合;交鋒。等,相同。[113]歲大孰:今年大豐收。[114]不至:指雖有兵禍,不到本處。[115]至,不得:蓋謂雖至亦無所得。[116]病甚,不環有瘳無死:病很重不能很快痊愈,但不會死亡。[117]盜行,不合:大意是盜賊走了,不得交鋒。[118]歲稼中:“歲稼中孰”之省。[119]歲惡:年景不好。[120]相見不會:謂見到面而不得遂其愿;當面錯過。[121]歲中:“歲稼中孰”之省。[122]有用,勝:有以勝之。有辦法戰勝(盜)。[123]疑衍“有兵”二字。不會:不相會。猶不能遇上。[124]這句意思是如果占卜的當天不到,那就表明對方尚無來意。[125]《史記會注考證》引張文虎曰,自本條以下各條之前當有龜兆之圖形,傳寫失之;又疑上文“命曰”各條上亦有之。就是說“此”、“命曰”云云都是就該兆形所做的文字說明。本條“內”后重出一“內”字,刪。[126]數起:屢起。可理解為病時好時壞。[127]田賈(gu)市:種田和做買賣。[128]言語定:所聞之言將被證實。[129]《史記會注考證》引張文虎曰:“‘晦’字疑誤。” [130]占龜未已:用龜占卜尚未完畢。[131]卜輕失大:此四字意思難明。蓋謂所卜者輕而所失者大。[132]自此以下系大要式總結性文字,分類加以歸納。《索隱》案:“褚先生所取太卜雜占卦體及命兆之辭,義蕪,辭重沓,殆無足取,凡此六十七條別(自“卜系者不出”至“大論曰”以前)是也。” [133]人:他人。[134]這兩句的意思是所謂“大”者是指兆身,所謂“小”者是指兆枝(兆紋細枝部分)。[135]大法:判斷下述各種情況的大致方法。如占病,則可根據足開、足肣推斷吉兇。[136]行者:《史記會注考證》引張文虎曰:“行,疑作來。”此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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