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海劍仇》
【本書體例】
鮑宗元,曉平著。42回,23萬字。浙江文藝出版社1988年1月版。
美麗富饒的臺灣島,一直是華夏神州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島上的人民淳樸、善良,祖祖輩輩過著和平的生活。十七世紀中葉,荷蘭殖民主義用欺騙和軍艦打破了臺灣的寧靜,臺灣人民不甘忍受異族的奴役,奮起反抗,同侵略者進行殊死的斗爭。
這時在大陸上,朱明王朝在清軍八旗鐵騎的沖擊上,土崩瓦解、岌岌可危。民族英雄鄭成功肩負著反清復明的重任,率部抗擊清軍。鄭成功的大將施瑯駐守福州,為了響應臺灣人民的斗爭,也為了創建反清復明的基地,施瑯欲意渡海征討荷蘭殖民者,但卻遭到鄭成功之子鄭錦的迫害,被迫投降了清軍。由于戰略上的失誤,鄭成功北伐抗清失利,退回福州一線,為了保存實力,躲避清軍的鋒芒,為了祖國的統一,鄭成功跨海東征臺灣。他巧渡鹿耳門、揚威示寮寨,困城堡,打援艦,終于在1662年2月1日收復了寶島臺灣。但不久,就被逆子鄭錦的倒行逆施活活地氣死了。鄭錦趁父亡之機,暗中勾結荷蘭殖民者,在臺灣割據,自立為王,“三藩之亂”后,又串通吳三桂等人,多次向大陸發難。為報家仇國恨,施瑯決心消滅鄭錦,以平東南海事,他多次向朝廷請兵征討,卻遭朝中奸臣鰲拜暗算,被革職閑置于朝,直至康熙鏟除了鰲拜,平定了“三藩之亂”后,才重新得以起用,委以重任。
施瑯出任福建水師提督后,不負眾望,出奇兵,大破劉國軒,制妙計,離間敵軍心,為了使兩岸同胞免受戰火的荼炭,施瑯沒有急于進軍,他以社稷為重,摒棄了個人的恩怨,耐心說服了鄭軍將士,終于使臺灣又回到了祖國的懷抱。
時代感不強是當今武俠小說容易犯的毛病。宋代的人物,明代的風俗,或者小說的人物、情節干脆就沒有歷史背景,這種任憑讀者想象、猜測的現象屢見不鮮。“文學是社會生活的反映”,拋棄時代,在蒼白的背景下,小說主題思想的現實意義無從談起,作品的藝術表現力也自然要打折扣。所以,時代背景之于小說,猶如戲劇表演的布景是必不可少的,它對作品主題思想的深化,情節場景的渲染都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霧海劍仇》的作者非常著重小說時代背景的刻畫。小說描寫的是明末清初愛國英雄鄭成功及其部將施瑯,為使臺灣回歸祖國,同荷蘭殖民者,民族敗類鄭錦所進行的殊死斗爭。在作品中,許多歷史上的重要事件如:荷蘭人強占臺灣島,鄭成功征北,康熙平定三藩,鏟除鰲拜等都有詳盡的描寫。近百年的時間跨度,縱橫萬里的空間距離,使小說具有了一種“史詩”的氣概。而在僅僅二十三萬字的篇幅中要把握的眾多紛繁的背景事件和故事主線之間的關系,安排的歷史事件中虛構的人物和情節,做到既不喧賓奪主,又要合理合情,作者是如何處理作品結構中這一復雜又棘手的問題的呢?小說就是最好的條案。
“欲揚先抑”——在故事正題展開,或主要人物登場之前,先進行必要的鋪墊是《霧海劍仇》在結構安排上的一大特點。
小說以女蝸補天,遺石東海的神話開頭,筆姿搖曳、揚揚灑灑,使臺灣的地理、歷史、風土人情等等不勝美景盡收眼底。至此,作者筆鋒一轉,敘述了荷蘭殖民者入侵,搶占臺灣的經歷,通過前后兩者歷史的對比,使讀者的情緒由平緩轉向激憤,自然地“納入”作者的情緒“軌道”。小說主人公施瑯的出場,使用的也是這種手法。作者并不急于讓他出場,先寫寶島的歷史,再寫臺灣人民抗擊荷蘭殖民者的斗爭,故事情節層層遞進,步步深入。詹祖先犧牲,臺灣起義的失利,把施瑯在第九回次的出場推向了高潮,施瑯立刻成為注意力集中的焦點,小說中主人公的地位不言自明。這正是鋪墊、襯托的效果,也是作者想達到的目的。
小說反映的時代背景是明末清初這一錯綜復雜的歷史時期。與許多武俠小說不同,《霧海劍仇》并沒有將“反清復明”做為作品的主題,小說更擺脫了宗派比武,兇殺復仇等舊有武俠小說模式的局限,把民族團結,愛國統一做為小說的主題思想。的確,滿族同其他少數民族一樣也是我們民族大家庭的一員,一味強調中原文化的“正統性”,漢族的唯我獨尊,是不符合時代潮流的。
小說的結構、故事情節也要為這一主題服務。鄭成功解放臺灣,客觀上使臺灣回到了祖國的懷抱,但他的主觀目的,還是想將臺灣做為“反清復明”的基地。所以,作者并沒有選擇他作《霧海劍仇》的主人公,鄭成功解放臺灣,掃北抗清等歷史事件雖然在小說中有較詳盡的描寫,但遠不及對施瑯的刻畫。相反,為深入小說的主題,作者對鄭成功、施瑯當初的“死敵”——康熙皇帝的文治武功倒極加贊譽。小說緊鑼密鼓,或陳倉暗渡,或移花接木,續密無隙,渾然一體,結構都圍繞如何深化主題安排、調遣。每一事件、每一情節都有妙用,實在是多一處嫌繁,少一處嫌簡。
柳溪在小說的前言中寫道:“他們(鮑宗元、曉平)搜集材料多年,寫作三載,又多次披閱增刪”。作者創作的艱辛,認真從中不難看出,而這部小說就是對艱苦勞動最好的報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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