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影劍魂》
【本書體例】
張軍、張強著。24回,11萬字。北方文藝出版社1988年4月版。
故事發生在清末的山東巨野縣一帶。在東平湖邊的安山集,正在趕場賣藝的趙潤德、韓秀姑爺孫女兩人遇到洋奴胡四龍的糾纏。金扇書生雷煥拔扇相助,后與趙、韓二人一起奪下了胡四龍為護教而秘密押運的洋槍。
二年前,趙潤德曾是大刀會的領袖,起義失敗后,老人家隱姓埋名,為了重振大刀會,以賣藝為名,四處奔走。雷煥拜老英雄為師,苦學武功,聯絡四方豪杰,以圖重振拳壇,樹起義旗。不料趙潤德的先徒“猴爪兒”被磨盤張莊神甫薛田資收買,設計誘捕了秀姑。押在巨野縣衙,并將其打入站籠,以釣趙潤德上鉤。此消息為縣城大刀會首領韓剛得知,設計要劈籠救人。不想“猴爪兒”又將秀姑打入大牢,后又秘密轉移到磨盤張莊的教堂。趙潤德與雷煥、韓剛齊力擊潰“猴爪兒”,夜闖虎穴,除掉神甫,火燒教堂,救出了秀姑。可是薛田資卻逃到了德國駐京公使館。德皇以此為借口兵艦炮轟膠州灣。昏庸的清政府,答應了喪權辱國的六個條件,并任薛田資為欽差大臣到巨野縣督令指揮,妄圖撲滅義軍。
巨野縣令帶領兵馬,以剿匪為名,在磨盤張莊濫殺無辜,大批群眾被捕。韓剛為解救鄉親,挺身而出,攔轎投案,挑明事實真相,怒斥了縣令的奴才嘴臉。敵人百般審訊,軟硬兼施,而韓剛大義凜然,寧折不屈。他們氣急敗壞,只得設下法場,要將韓剛斬首示眾。
大刀會群雄早已做好了準備,在雷煥的指揮下,起義軍力劫法場,殺得洋人喪膽,朝廷震驚,大長了民族志氣,大滅了侵略者的威風。
本書亦屬于八十年代新武俠、武林小說中的一部。所謂新,不僅僅是意識思路之新、故事情節之新;更重要的是,作者能夠站在一個新高度看待人生,刻畫人物,充分探討人物復雜、矛盾,而又生動多彩的內心世界。也只有擁有這樣的“新人”的武俠小說,才能滿足眾多“明眼”的讀者對文學作品從真而美的審美心理需要。
在《扇影劍魂》中,“猴爪兒”魏伯希作為一個反面人物登場。雖著墨不多,卻點畫出了他那特有的“狼”與“人”兩種性格,給人以真實可信的感覺。
“猴爪兒”的出身很苦,自小就父母雙亡,沿街乞討度日。大千世界,從來就沒有給過他一絲一毫的溫暖,血淋淋的人生一口口吞食著他那幼小的心靈。也許正是由于他早年缺少家庭的溫暖和愛護,才使他磨煉出一副狼一樣無情而堅硬的心。
沒有人溫暖他,他只有自己來保護自己的生命。有什么辦法呢?在那豹狼當道的世界里只有適者才能生存。
如果這顆幼小的種子,一直生長在這嚴冰凍土之中,他定會發出冰冷、畸形的芽來。可是正當他在雪地中堪堪待命時,趙老英雄將他從雪地中拾回了家,并精心傳授武藝,將他教養成人。可以說,是趙老英雄那顆火熱的心融化了他那已然冷卻的心。從此他的步伐才有了人的模樣,他的血中才有了人的氣味。他也才擁有了一顆人的經常受難而又無常的心。
于是“猴爪兒”身上便有了兩個影子,一個是挺立的人影,一個是匍匐的狼跡。
在“猴爪兒”是大刀會的一員虎將的時候,他俠肝義膽,出生入死,是一個氣足神完的人。而自從他被捕變節后,“人”的影子已越來越淡漠,只留下那顆寧愿我負天下人,不愿天下人負我的兇殘狡詐的鐵石狼心。
但是,不能不說這兩種品德在“猴爪兒”身上是對立并存的。這就好象是兩個各執己見的導演,誰都要來指揮這個在人生舞臺上扮演“猴爪兒”的演員。因此,“猴爪兒”的形象,性格也顯現出較強的矛盾效果。書中第四回,“猴爪兒”和胡四龍偷偷來暗算老英雄不成,反被老人困住的時候,他即想得到那薛神甫許諾的一百兩黃金,滿足私欲,可面對兼師恩、父恩于一身的老英雄趙潤德,他又不愿下手。“從本心里講,他不愿與老人交手,更不愿讓老人認出自己的真面目”。欲去不能,欲罷不得,只好盡隱本門武功,而以猴拳相對。無疑這正是“良心”與“狼心”相互較量的交響。
而“猴爪兒”終于死心踏地扮演了一只洋人腳下順服的看家狗。他不顧師徒情誼,施毒計逮捕了自己的侄女,并以此來誘老英雄上鉤,并且喪盡天良地購置春藥坑害民女,他在老英雄面前苦苦討命,之后不思悔改,重做鷹犬……這不能不說是那個虎狼當道的社會導演的一幕好戲。
由于作者的匠心,“猴爪兒”這個人物便異常鮮明地活動于我們的眼前。他象一只詭密的狼一樣貫穿在整個故事中時隱時現。他那由人而狼,由狼而狗的行跡,更使人感到社會對人的異化是何等的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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