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水拍·采桑子》原文、賞析、鑒賞

重 陽

一九二九年十月

人生易老天難老，歲歲重陽。今又重陽，戰地黃花分外香。

一年一度秋風勁，不似春光。勝似春光，寥廓江天萬里霜。

1929年10月11日是舊歷重陽節。毛澤東和朱德領導的工農紅軍第四軍轉戰閩西，這時由于紅四軍領導者就建立根據地和建軍原則的意見不一致，毛澤東被迫離開主要領導崗位，留在后方養病。這詞寫在重陽節，正在他大病初愈之時，身在后方而仍向往前方的戰斗生活，表現了無產階級革命家的戰斗意志和對革命前途的堅定信念。月底收到中央來信，肯定毛澤東的正確主張，他重返前方主持工作。

上半闕寫的是對人生和對革命戰爭的態度。“人生易老天難老”，人生是短促的，而宇宙和自然卻是長久的，人一生不過幾十年，就要衰老、死亡，而大自然和人類社會卻仍然不斷地發展下去，這是唯物主義者的世界觀。年年歲歲有重陽，今年的重陽，紅四軍在閩西殲滅土著軍閥，攻克上杭，所以說“戰地黃花分外香”。黃花指菊花，古人習俗于重陽賞菊。紅軍取得大勝利，黃花就格外香了。這一句還蘊含著更深層的意義：獻身于革命戰爭，奪取勝利，是人生最美好最幸福的事情。這是他的人生觀，也是他的戰爭觀。馬克思的女兒曾經問馬克思：“你的幸福是什么?”馬克思回答說：“斗爭。”就是說，為人類的解放而斗爭是他最大的幸福。毛澤東的這首詞里也包含著革命人生觀的深刻的哲理。

下半闕主要描寫秋光。古人詩詞寫秋，大多是秋風肅殺，草木凄清，流露悲秋之感，毛澤東的詩詞卻喜歡秋天，他吟誦一年一度的秋風帶來的景色，勝似春光，為什么呢?因為秋風強勁有力，整個大自然充滿活力和抗爭，“寥廓江天萬里霜”，深廣無邊的宇宙，秋水長空，萬里霜降，如他在《沁園春·長沙》所寫：“鷹擊長空，魚翔淺底，萬類霜天競自由”;又如他在《漁家傲·反第一次大“圍剿”》所寫：“萬木霜天紅爛縵”，都是寫強勁的秋風激起萬物的生命活力，為生存而斗爭，嚴霜紅楓，現出萬里霜天一片紅彤彤的美景。這是詩人的戰斗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