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李花·惜郁李花》詠郁李花詩鑒賞

白居易

樹小花鮮妍，香繁枝柔弱。

高低二三尺，重迭千萬萼。

朝艷藹菲菲，夕凋紛漠漠。

辭枝朱粉細，覆地紅綃薄。

由來紅顏色，嘗苦易銷爍。

不見莨蕩花，狂風吹不落。

白居易寫郁李花的樹，枝，花，用的是工筆細描法，一一道來，娓娓動聽。“樹小花鮮妍，香繁枝柔弱”一句全面概括郁李花的形象。樹枝雖然矮小，枝條雖然柔弱，但其花卻繁多鮮艷而且香氣不斷。第二句“高低二三尺，重迭千萬萼”寫出了小小郁李樹叢之上，綴滿了千萬個花萼的盛況。這第二句比第一句寫得就細，第三句“朝艷藹菲菲。夕凋紛漠漠”。則轉入對其花的描繪，當早晨郁李花開時，艷麗一片，好象是早晨濃艷的云氣一樣菲菲。當傍晚，又紛紛而落。真是來去似云似霧。“辭枝朱粉細，覆地紅綃薄。”當它降落之時又好象紅粉飄灑，蓋在地面上又象一層薄薄的紅綃。真是細致形象。寫郁李花朝夕間變化，寫其落花紛紛情景，充分顯示了作者善于描摹物象的高超筆法。既有形象比喻，又有真切敘述，給人以身臨其境、親見其物之感。接著作者就郁李花花落發表議論：“由來紅顏色，嘗苦易銷爍”。從來紅色都不易久長，而最易衰落，惋惜之情，溢于言表。作者還用一種不易凋落的花，但同時也不被人所惜的花來比較。“不見莨蕩花，狂風吹不落。”真是無可奈何。美好事物為什么總是難以久長呢?詩人在詩下原注曰：“花細而繁，色艷而黯，亦花中之有思者，速衰易落，故惜之耳。”。白居易在《和雨中花》有詩曰：“草得經年萊連月，唯花不與多時節。一年三百六十日，花能幾日供攀折。”在《真娘墓》中說：“世間尤物難留連。”他又有《秋槿》詩，寫其易落之花，轉而寫人，頗為生動，可視作詠郁李花同調，詩曰“風露颯已冷，天色亦黃昏。中庭有槿花，榮落同一晨。秋開已寂寞，夕隕何紛紛。正憐少顏色，復嘆不逡巡。感此因念彼，懷哉聊一陳。男兒老富貴，女子晚婚姻。頭白始得志，色衰方事人。后時不獲巳，安得如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