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蕉·未展芭蕉》詠芭蕉詩鑒賞

錢珝

冷燭無煙綠蠟干，芳心猶卷怯春寒。

一緘書札藏何事? 會被東風暗拆看。

這首詠芭蕉詩寫的是未展芭蕉，緊緊抓住“未展”這一特點運筆。“冷燭無煙綠蠟干”寫芭蕉由葉鞘覆迭而成的假干，形同蠟燭，因春寒未消、故冠以“冷”字。綠蠟，指芭蕉葉、生長茂盛時其上翠綠豐潤、如同綠蠟。全句意為芭蕉枝葉尚未萌發展放，好象蠟燭無煙，綠蠟干一樣。第二句“芳心猶卷怯春寒”意思是芭蕉花的花心由于受不了春寒依然卷縮著。這是將芭蕉花比作有感知芳心，同上一句寫芭蕉葉正相映。全是未展的特點。第三、四句尤為奇妙。將芭蕉比作“一緘書札藏何事，會被東風暗拆看。”寫芭蕉外形好似一緘書札立在那里，其中又不知藏寫什么奧秘，比作書札，很形象。說將會被東風暗拆看，實際意思是將被東風吹開，但這樣比喻東風有知覺，能拆看信札，就很有情趣，就生動活潑得多，因而也耐人尋味。其中那“暗”字更傳神，寫出東風吹動不知不覺中將芭蕉展開，慢慢展開，好象怕人發覺它在偷看似的。這是很切合芭蕉生長開放情事的。總之，這四句詩句句設喻，想象奇特，構思新穎，將本沒有多少可寫的未展開的芭蕉，寫得如此生動形象、活靈活現，充分顯示出作者工力不凡。曹雪芹在《紅樓夢》中還曾借寶釵之口引出錢珝的這首詩第一句。寶玉奉元春之命吟詠怡紅院景物。詩題為“怡紅快綠”，寶玉寫其中一聯為“綠玉春猶卷”描繪怡紅院處栽植的芭蕉。但寶釵看了說，貴人即元春不喜歡這個詞，教他改了，寶玉一時想不出詞，寶釵便說“唐錢珝詠芭蕉詩頭一句冷燭無煙綠蠟干，你倒忘了不成?”寶玉于是改作“綠蠟春猶卷”。因此還被人戲笑了一番。由此可見錢珝這首詩在后人，至少是在曹雪芹心目中還是頗有影響和地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