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赴一場桃花的盛宴
四月,春聲正燦,桃花成海。下班的路上,看到有年輕的女孩子手里拿著春天旅行社的宣傳單,滿滿的艷艷的桃花,晃了晃便失神般,說不清涌動的是久不曾撥動的欣喜還是隱藏在心底的張望。
今年春雨多,氣溫也適宜,未及防備,那如云似霞的桃花便滿城炸開,鋪成海,開成陣。“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似玉人的嬌顏在小城的一隅粉面含羞。我對桃花自是愛極了的,慚愧的是,總是記不準它的花期,待想起去尋時,不是太早,便是太遲,即使有幸嗅到一縷桃香,卻已是滿樹支離。
今年休息的時候恰好趕上桃花的花期,放棄了與好友同賞桃花的念頭,只帶著小兒在人民公園逗留了半日。正是桃花最美的時節,花開得異常繁盛,粉妝玉琢,如云似瀑,有花團錦簇的,也有含苞待放的,一簇簇,一堆堆,結著伴在枝頭綻放,如果適逢有風吹過,早開的花瓣便從枝上緩緩飄落,隨風飛舞后便是零落了一地的殘紅。
記得老家農村的屋前也有一株桃樹。陽光晴朗的午后,總有成群的蜜蜂圍著滿樹的桃花飛舞,那時父親正在園子里備壟,滿樹的桃香隨著清風在空氣里飄蕩,偶爾父親會停下來擦一擦汗或喚我替他換一下農具,如此,那桃香便攜著父親的氣息在空氣里自由飄散。
如今老家屋前的那棵桃樹早已不在,桃花下的少年也已成為故鄉的過客,唯獨那份關于桃花的情結仍在心間纏繞。每逢春天,我與桃花總會有一場不見不散的約會,或山前,或街中,那些零星的粉紅或淺白,就像是前世不經意的留痕,總是輕易地勾起我心中極力隱藏起來的對故鄉的思念。常常覺得它與我,就像我與故鄉,不斷錯過,又不斷想念,然后在某一個猝不及防的時刻悄悄遇見,愛與痛,深入骨。其實這些年在城市奔波,無數桃花在我的眼里盛開再凋零,而我卻從不曾動筆,許是驚詫于那絕塵的美,許是陶醉于那沁人的香,又或許根本是怕自己笨拙的手指褻瀆了桃花雪玉般的風骨。
其實家鄉龍首山上的桃樹也不少,三三兩兩,或隱于眾樹之中,或俏立于小路兩側,也許是因為古人寫盡了桃花的魂,于我,桃花只能用于欣賞。草色入簾的春天,于山腳下仰望山上的桃林,三分渴望,七分滿足,距離雖遠,歡喜卻長,即使只是三兩棵桃樹孤單地開放,也讓人覺得入畫般的美妙。山是青郁的,再加上小徑石亭,就連龍尾的慈清寺都為桃花的美平添了幾絲飄逸。
若逢雨天,撐一把藍底碎花小傘,由龍首向龍尾緩緩走去,細雨斜飛,桃花入夢,一雙眼早已看得迷離,怕是陶公的桃花源也沒有如此張揚吧?
“桃花春色暖先開,明媚誰人不看來?”十分春色,當有七分看桃,即使剩下的三分也都帶了桃花的香氣。桃花朵朵開,明媚的不僅是看花人的雙眼,更是看花人的心靈。陽光大好的季節,有春風相伴,有綠柳依依,而我們又有什么理由去拒絕一場桃花的盛宴呢?
昨天,從來沒有主動打過電話的父親忽然來電,說五一小長假要到我這里小住幾天。我在電話這邊驚喜的同時柔聲說:“來吧,這兒桃花正開著呢。”在手機合攏的瞬間,我似乎看到舊時的那株桃樹正以一種無比安靜的姿態站在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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