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彩與音樂:
視覺與聽覺的結合
史克里雅賓是20世紀俄國著名的作曲家,他很受俄羅斯精英階層的追捧,被視為“俄羅斯在20世紀的新希望”。史克里雅賓認為音樂與色彩之間存在著美妙的共生關系,他甚至曾經細心地研究了曲調、每秒震動次數和色彩的對應關系,如表7-1所示。
表7-1 音調與色彩對應表
從史克里雅賓總結的音調與色彩的對應表(見表7-1)中,我們看到了很多美麗、感性的色彩,這是一只布滿了典雅色彩的巨大調色盤。
史克里雅賓并不僅僅滿足于發現,還醉心于嘗試。他在創作第五交響曲的過程中,嘗試引入色彩與音調的共生感覺,于是產生了一個驚世駭俗的構想:使用色光風琴。色光風琴,是一部能將色彩投射到幕布上的風琴。可惜的是,這個構想因為不切實際而被否決了。否則按照史克里雅賓的想法,在音樂會上觀眾不僅能看到一個完整的交響樂團、一個合唱團,還能看到一架神奇的風琴“現場作畫”。這個神奇的物件會把音樂中每一個細膩的色彩表情都直觀地投放到純白色的銀幕上,讓觀眾享受聽覺與視覺水乳交融的奇妙感受。
史克里雅賓的想法真的不切實際嗎?事實上,他的構想是有科學依據的,色彩學家埃斯比爾克曾經發布過一份與之觀念接近的色彩聽覺實驗報告。
埃斯比爾克在報告中稱,人聽到鋼琴的聲音時,對于不同的旋律會有不同的色彩傾向。埃斯比爾克總結出,鋼琴從低音到高音,有黑—褐—深紅—明紅—藍綠—綠藍—青—灰—銀灰色的色彩變化,宛如一條斑斕的色彩帶,在人的腦海中閃爍。通過埃斯比爾克的研究我們發現,色彩與聽覺所表現的色音關系,基本上是高音與明亮的色彩相伴,低音與灰暗的色彩相伴。
很多人都對聽覺有直觀的色彩經驗。當你聽到《圣誕頌歌》的旋律時,腦海中是一片皚皚的白色;聽到貝多芬的《田園交響曲》時,眼前浮現的是一片綠色的田園風光;聽到賴熱·謝賴什哀怨的歌曲《憂郁的星期天》,你立刻會墜入絕望的黑色情境——事實上,這首歌還有另外一個譯名,就叫《黑色的星期天》。
在美術家中,也有人對色彩和音樂的關系產生了興趣。如美國畫家詹姆斯·艾博特·麥克尼爾·惠斯勒就曾經用音樂描述自己的畫作,把一幅畫命名為“藍色和銀色的夜曲:老巴特西橋”。不過惠斯勒只是關注了這種關系,并沒有做深入的探究。真正將色彩與音樂的關系融入繪畫實踐中的是“抽象繪畫之父”康定斯基。
俄羅斯對音樂與美術的深厚藝術積淀果真名不虛傳,康定斯基與史克里雅賓一樣,也是一位俄國藝術家。康定斯基是莫斯科人,從小學習鋼琴和大提琴,這使他在音樂方面具備了敏銳的知覺,為日后的研究工作奠定了良好基礎。
康定斯基延展了史克里雅賓的觀念,指出一方面我們能通過音樂感知色彩,一方面也能通過色彩感知音樂。在康定斯基的作品中,我們時常能感受到音樂的韻律感,他的作品自身就是音樂與色彩的完美結合。
康定斯基舉例說,在藍色中,人們能看到暗郁低沉的旋律,而在黃色中,能看到高亢激昂的旋律,且黃色的亮度越高,音調越高。他還將色彩的深淺度與不同樂器的發聲聯系起來解說,譬如同樣是藍色,大提琴發出的聲音是深藍色的,而橫笛則會讓人感受到輕快的淺藍。
當我們看到一幅使用了大量明黃的抽象畫時,會覺得情緒亢奮到煩躁,仿佛聽到一只聲音尖銳的小號在耳朵邊吹,無論是視覺還是聽覺都無法忍受,這就是由色彩的視覺影響衍生到了聽覺。此外,看到平和的綠色會讓人如同聽到小提琴委婉的旋律,看到熱烈的朱紅色如同聽到了激烈的鼓聲……幾乎在每種色彩中,都能找到與之對應的音樂感覺。
正是因為如此,色彩與音樂在心理治療中具有同樣重要的意義。一個精神壓抑者不適合欣賞色調憂郁的美術作品,也不適合待在暗色的房間中,這會使他感覺愈發沮喪郁悶。而煩躁患者不適合欣賞色彩濃烈的畫作,這會增添其內心的煩躁,俄羅斯“巡回展覽派”的風景畫寧靜、舒緩的色彩能成為撫慰心靈的清涼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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