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因世態炎涼而傷腦筋
季先生語錄:
世態炎涼,古今所共有,中外所同然,是最稀松平常的事,用不著多傷腦筋。
《現代漢語詞典》中對“世態炎涼”的解釋是:指有錢有勢時,人就巴結,無錢無勢時,人就冷淡。換句話說,即指看人的起落為人處世。它將人世冷暖表現得淋漓盡致。
魯迅曾在《吶喊》自序里說道:“有誰從小康人家而墜入困頓的么,我以為在這途中,大概可以看見世人的真面目。”這便是對世態炎涼最犀利的詮釋。
關于世態炎涼之說,季先生引用了《隋唐演義》中的一句話:“世態炎涼,古今如此。”這道出了人世間一種處世為人的規律。個中滋味,也只有在具體的時代與社會的磨盤下親身經歷了的人才會清楚。
季先生曾感慨說:“我已到望九之年,在八十多年的生命歷程中,一波三折,好運與多舛相結合,坦途與坎坷相混雜,幾度倒下,又幾度爬起來,爬到今天這個地步,我可是真正參透了世態炎涼的玄機,嘗夠了世態炎涼的滋味。”
可見,季先生對世態炎涼的感受和認識是極為深刻的。我們甚至可以說,這位跨世紀的老人對世態炎涼的感知,是常人難以理解甚至是無法體味的。
當年季先生被關進牛棚,經受各種讓人為之毛骨悚然的折磨。其中的殘酷,從季先生的《牛棚雜憶》中便能一目了然。這時候,之前巴結他奉承他的人,不但不為他說話,反而加入鞭打他、折磨他的隊伍。
而當季先生從牛棚出來時,他感慨地說:“走在路上,我當年輝煌時對我低頭彎腰畢恭畢敬的人,那時卻視若路人,沒有哪一個敢或肯跟我說一句話的。我也不習慣于抬頭看人,同人說話。我這個人已經異化為‘非人’。”
而當一切煙消云散,季先生復職、“加官晉爵”之后,之前冷落他的人、折磨他的人又反過來巴結季先生。對此,季先生感嘆道:“原來是門可羅雀,現在又是賓客盈門。你若問我有什么想法沒有,想法當然是有的,一個忽而上天堂,忽而下地獄,又忽而重上天堂的人,哪能沒有想法呢?”
季先生的想法就是——世態炎涼,古今如此。
如季先生那樣經歷大風大浪,人生跌宕起伏的人,能以如此心境說出這樣平靜的話,可見其修養之高。這并不是阿諛奉承之詞。季先生深諳人世間的世態炎涼,所以,縱然身心曾受到過極大的折磨與傷害,但是在重新輝煌之后,他沒有怪罪誰,更沒有報復誰,只是選擇平靜地忘記。他謙虛地說:“并不是由于我度量特別大,能容天下難容之事,而是由于我洞明世事,又反求諸躬。假如我處在別人的地位上,我的行動不見得會比別人好。”
人生在世,世態炎涼,古今如此。看到這一點,我們是不是也會為之一振呢?其實不必。我們無法左右別人的想法和做法,所以我們說要修身,要提高自己的道德水平。至少,這樣一來,在世態炎涼面前,我們不會像有的人一樣趨炎附勢,也不會如有的人那樣一生一世都在當“變色龍”。我們只求讓自己做一個純真到底問心無愧的人。
所以說,不要因世態炎涼而傷腦筋。人生那么坎坷的季先生尚能如此豁達,何況我輩處在和平時代的幸福中人呢?
當我們親身體味到世態炎涼的滋味的時候,我們也不必憂傷,不必耿耿于懷,要謹記季先生的教誨——世態炎涼,古今如此。坦然、豁達地應對,一笑而過。而在別人大起大落時,我們也不要隨波逐流,加深別人對世態炎涼的感觸。
而這,也正是體現我們自身修養的地方。人生在世,難免跌倒,若能不因世態炎涼而傷腦筋,那自身的修養也就獲得了提升。
所以說,修身之道,不因世態炎涼而傷腦筋,不可不知,不可或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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