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人們印象中的莊子是通達的,有飄逸的詩意,但龐貝先生筆下的莊子是悲苦的:焚琴煮鶴,永夜愁人,除了妥協(xié)只能以死相謝。莊子很無奈,反復強調(diào)自己只是“有時”是莊子。當然,龐貝先生筆下的莊子首先是有詩意的:莊子仍然在泛舟垂釣,那風中的野蘆葦會喚起觀眾內(nèi)心的記憶:“到如今我還記得那一晚的天,星光、眼淚、白茫茫的江邊。”
嚴格來說,話劇是西方的劇目,基本上靠道白取勝,不像京劇那樣男扮女裝,也不像越劇那樣男扮女裝。可以說,龐貝先生借助西洋表現(xiàn)手法,為我們展現(xiàn)了一位仙風道骨卻又窮途末路的莊子——一位更加真實的莊子。龐貝先生的劇作為我們介紹了一位讓人浮想聯(lián)翩的莊子。龐貝先生的中文出神入化,但龐貝先生大學本科是學英語的,與民國作家共在:用中文寫作,卻精通英文。——魯迅、錢鐘書、郁達夫、張愛玲都是這樣的作家。
“花枝缺處青樓,艷歌一曲酒一杯。”我們這個時代是人妖顛倒的時代:準色情小說能榮獲諾貝爾文學獎;賣假貨可以成為上市公司中的巨賈;《甄嬛傳》這樣的陰謀傳大行其道,在大范圍內(nèi)深入人心,讓愚人樂園中的觀眾如癡如醉。但中國有13億人,還是有不服的江湖,時有一花一樹明,時有幽人獨來往:龐貝先生面壁十年,挾小說《無盡藏》和話劇《莊先生》兩部力作,來敲打這“懦弱的世界”。
我想,不會有人否認,我們這個民族是一個苦難的民族,但我們的作家卻是矯情多于痛苦。也有例外,龐貝先生就是一個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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