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圣人之心做平常事
論及英雄與圣人,南懷瑾先生提出,英雄與圣人的區別在于“英雄能夠征服天下,不能征服自己,圣人不想去征服天下,而征服了自己;英雄是將自己的煩惱交給別人去挑起來,圣人自己挑盡了天下人的煩惱”。
對此,南先生進一步指出,英雄可以施勞,把自己的理想建立在別人的煩惱、痛苦上。圣人則不想把自己的煩惱、痛苦放在別人的肩膀上,而想挑起天下人的煩惱和痛苦。
由此可見,一個想當英雄的人,和一個懷有圣人之心的人,是秉著兩種不同的人生氣概生活的。顯而易見,按照南先生的見解,在英雄和圣人之間,我們應該選擇后者。
然而,事實上,我們絕大多數人,甚至是每個人,都只是一個凡人。在茫茫人海中,不過是一分子罷了。即便功績顯赫,也難以被全世界的每個人認可,也會毀譽不一;在時間的年輪里,也不過是滄海一粟,難以永恒。然而,縱然如此,凡人與凡人之間,也并非毫無差別。
人生在世,我們總是在滄海云珠中不斷漂泊,甚至迷茫地游弋著。然而,活一場,我們總是要學會在人世間安身立命的。這就像是做一道菜,是煎炒還是烹煮?一句話,需要一個做法。任何一個人,哪怕是凡夫俗子,也得有個活法。但是,純粹的凡人和懷有圣人之心的凡人之間,是存在著巨大的區別的。
對此,南先生說:“凡夫就是在現實的人生中,只為自己的目的而謀取功名富貴的人。那些不為自己一己之私利,舍生取義,只為世人謀國謀天下者,便是圣人。圣人其實就是脫俗的凡人,他們心中沒有自己,只有大眾與國家。”
由此可見,懷有圣人之心的凡人,既是凡人中的一員,又并非只是凡人。人生幾十年,我們要在茫茫人海中,實現自己的生命價值,成就自己的人生,就應該做一個如南先生所說的“脫俗的凡人”。
誠如南先生所言,圣人就是脫俗的凡人。可見,說來說去,圣人終究抹不掉凡人的普遍性。簡而言之,圣人——“脫俗的凡人”做的事,終究不過是平常人所做的事,即平常事。
真正“脫俗的凡人”,以天下為己任,這不是好高騖遠的表現,相反,他們往往從平常事做起,從小事做起,有著腳踏實地的作風。然而,這樣的平常事,不是每個人都能謙遜地稱之為平常事的,所以說,“脫俗的凡人”又必須具備救濟蒼生的博大心懷和高遠目標,與此同時,還要懷有一顆平常心,看淡自己的貢獻與成就。
這樣看來,好像是沒有人能夠成為“脫俗的凡人”的。但是,事實上,南先生就是一個“脫俗的凡人”。
東西精華協會與十方叢林書院深得業界人士的好評,這全都是南先生的功勞。在眾多學生心中,南先生是個奇人。盡管先生身材不高,穿著樸素,可是先生既是一個骨骼清奇、精通仙佛智慧的人,又是一個才高八斗、學識淵博的學界泰斗,還是一個不求聞達、看淡名利的老者。在南先生的主持下,學員們無分老幼尊卑,無分在家出家,皆為同窗道友,如兄弟,似手足,儼然是一個和睦興隆的大家庭。
南先生素來宅心仁厚,輕財好義。協會的經費不是很充裕,但是南先生仍然堅持每年捐出不少資助清寒學子的獎學金、救濟金,鼎力贊助社會慈善和公益事業。作為佛家的信仰者和修行者,南先生有時還拿出一部分錢來供養出家人。這所有的經費,全都來自南先生歷年任教所獲的薪金以及講學、著書獲得的收入。但是南先生從來不覺得自己有多么偉大,更不覺得自己做的這些事有什么特別之處,相反,他認為這些都是平常事。
如今,年事已高的南先生仍盡全部心力度化眾生,不避風霜勞苦,唯以天下蒼生為念,在當今這個時代環境里,還有誰能如南先生一樣奉獻自己的全部心力,繼續著孔圣、釋迦文佛以來的偉大教化,讓它們薪火相傳,永不止息!?
這就是“脫俗的凡人”,這也正是他所稱贊的“圣人”,他的所作所為,都是從點滴做起的平常事,而其心境卻不是一般凡人能擁有的。
人生路上,我們應該如南先生一樣,懷著圣人之心做平常事,同時始終保持一顆平常心。如此一來,善即真善,而非矯揉造作。久而久之,我們也能做一個“脫俗的凡人”,因為我們擁有真我,擁有平常心,更有真真切切的實踐。
可見,懷圣人之心做平常事,成為一個“脫俗的凡人”,是可以實現的。如此一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那就選擇行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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