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可南園*

被嘆息吹蔫，又被淚水淹沒，

我來到這里尋找春季，

用我的眼睛，用我的耳朵，

接受能治愈其它一切的藥劑；

可是，呵，我背叛了自己，　

帶來蜘蛛之愛，使一切變質，

能把甘露化作毒汁；

為使此地可以完全被看作

真正的樂園，我還帶來了毒蛇。

要是冬季使此處明媚變得晦暝，　

嚴霜禁止這些樹木

當面大笑，把我嘲弄，

那就會對我身心更有益處；

但是，為了可以不受這恥辱，

也不放棄愛，愛神呵，就讓我做　

此處某個無知覺的角落；

把我變成曼德拉，我可以在此

呻吟，或一處石泉，終年飲泣。

戀人喲，帶上水晶瓶來到這里，

盛取我的淚，那愛的醇醪；　

到家里嘗嘗你情人的眼淚，

那味道不似我的，全都是假造；

咳，心不在眼睛里閃耀，

你不能憑女人影子判斷她衣飾，

也不能憑眼淚判斷她心思。　

乖戾的女性喲，除她外無人忠實，

她忠實，因她的忠實把我殺死。

注釋

*標題：許多抄本無題；有些作“退特南園”（Twitnam Garden）；一種作“在一花園中”。退可南莊園從1607至1618年間是但恩的贊助人貝德福女伯爵露西的住宅，但此詩是否寫給她的尚無定論。如確是寫給她的，那么此詩必作于那些年間無疑。

6-7　蜘蛛據說能把所吃的一切食物“變成糞便和毒液”。見喬納森·斯威夫特《書籍之戰》（1697）中關于蜜蜂和蜘蛛的寓言。

9　人類始祖亞當和夏娃在上帝的樂園中受毒蛇引誘偷食禁果而被貶謫，見《舊約·創世記》。毒蛇從此被看作嫉妒、罪惡、魔鬼的象征。

15　“也不放棄愛”：1635—69年版和多數抄本作“也不離開這花園”。

17　曼德拉草據說有人形的根，被拔出土時會呻吟叫痛，聽見其叫聲的人必死。

18　“呻吟”：1633年版和有些抄本作“生長”。

26-27　雖然她與其他所有女人不同，是忠實的，但她與她們的相同之處是表里不一，因為她對她目前的情人或丈夫的“忠實”實際上不過是對詩人的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