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歌
夜來了,我的臉埋在手臂里,夢見我的紙船在子夜的星光下緩緩地浮泛前去。
睡仙坐在船里,帶著滿載著夢的籃子。
——《紙船》
作為新文化運動的先驅,鄭振鐸不僅是新詩的開拓者,還將很多外國優秀作品引入國內。在諸多譯著中,泰戈爾的詩篇被讀者們津津樂道,至今都是讀泰詩必選的經典譯本。本章完整收錄《飛鳥集》《新月集》,讀者可以通過品讀這些著名詩篇,一窺鄭振鐸對中外文化交融的巧妙把控和對近代新詩斟詞酌句的深厚功力。
20世紀20年代初,鄭振鐸與泰戈爾的詩不期而遇。一剎那間,他被詩中展現的愛與和平之花園所深深吸引,忘我地流連在泰戈爾用異國語言編織的,卻是人類心靈所共同向往的,那個充滿生機與智慧的美妙國度。
二戰時期的中華大地,飽受戰火凌虐,人心在生離死別中漸漸迷茫而枯竭。就在此時,大量的泰戈爾詩篇陸續經由《小說月報》《文學旬刊》傳遞到讀者身邊,借由淺顯易懂的白話文、自由靈動的新詩體,泰詩猶如一陣春風,讓幾近枯竭的人心萌生春芽,讓希望的力量生如夏花。
“他是給我們以愛與光與安慰與幸福的,是提了燈指導我們在黑暗的旅路中向前走的,是我們一個最友愛的兄弟,一個靈魂上的最密切的同路的伴侶。”鄭振鐸在《歡迎太戈爾》中這樣說道。然而,有些人卻故意夸大泰詩的空靈、玄妙,針對所謂的“消極意義”詆毀它。拋開極端觀點不論,魯迅、瞿秋白、茅盾等人都發表過對于泰詩的較為客觀的評論。其中,茅盾根據時代背景,認為當時的青年人思想過于脆弱,“鼓勵愛國精神激起印度青年反抗英國帝國主義的詩人泰戈爾”是我們的朋友,應贊頌“那悲壯的‘跟隨著光明’”,而不能沉醉在“神幻的‘生之實現’”“空靈的‘迦櫝吉利’”。鄭振鐸也曾鄭重表示,研究泰詩思想的著眼點,應該落在其與青年思想和中國新文學的關系上,他承認泰詩中的“迷夢”危險,但瑕不掩瑜。今天看來,他對泰戈爾的推崇是基于客觀論斷的。
在逃離戰火的今天,我們同樣應以端正的視角來欣賞泰戈爾的詩。《紙船》《對岸》《職業》三首詩入選中小學語文教材,泰詩的真善美無疑是對童心最好的啟蒙。這種啟蒙,不分長幼,它向所有向往美好的心靈提供一處審美啟蒙課堂,向所有在人生中迷茫、無助、孤獨的心靈提供一個療傷的港灣。它不是避世的伊甸園,而是希望的加油站,讀罷詩篇,你會笑看滄海桑田,人生的紙船將航行得更遠,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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