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抒情詩

（三首）

電車

你帶著清脆的鈴聲，

你頭上進出藍色的火星。

在大街上隆隆地走過，

從黎明直到夜深……

多少人撫摸你那光滑的圓環，

多少人坐過你那紅漆的長凳。

清晨，你送他們到工廠和學校，

傍晚，又把他們送回幸福的家門。

對每一個從外地來的客人，

你是一個親切的向導，

帶著他們到北海，到天壇……

帶著他們遍游這年輕的古城。

交通警

你站在喧鬧的十字街口，

不停地舞動你那白色的衣袖，

像一個交響樂隊的指揮，

你手臂上跳動著都市的節奏。

紅燈和綠燈互相變幻，

車輛像流水淌過你的身旁，

它們載著快樂和忙碌奔馳，

也載著你全部美好的愿望……

我不認識的姑娘

啊，我不認識的姑娘，

每天你從我門前匆匆走過，

早晨的微風吹拂你的柔發，

歸來披一身艷紅的晚霞。

我不知道你來自哪里，

也不想問你去向何方；

只見你的笑容一天比一天更美，

只見你的眼睛一天比一天明亮。

啊，是幼兒園孩子們喚起你心底的幸福，

還是織布機為你編織了絢麗的幻想？

每當看到你輕盈的身影，

我總是這樣默默地想。

［1957年初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