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趣談·張大千
張大千(1899~1983),原名正權,后改名爰,號季,法名大千,別署大千居士、弘丘子,室名大風堂、摩耶精舍,四川內江人。1949年移居南美,1978年定居臺灣。當代藝術大師。早年留學日本,曾任南京中央大學美術系教授。幼年即從母曾友貞學山水、花鳥,后又精研石濤、陳老蓮、唐寅。四十年代初,赴敦煌莫高窟研究、臨摹壁畫3年。故其畫以山水、花卉、人物最勝,晚年尤喜以潑彩畫荷花,最為傳神。書法早年拜李端清、曾熙為師,學北碑,得《鄭文公》《瘞鶴銘》書法,所作豪放灑脫,極富神采。篆刻亦能以己意出之。
放棄豪宅購藏名畫
抗戰勝利后,偽“滿洲國”覆滅,大批“御藏”文物流失在長春街頭,在社會的大動蕩中身價陡降,在長春當地是論袋計價—一麻袋文物多少錢。識貨的人帶入關內,一進入北京琉璃廠,其價位就成千上萬倍地飆升。當地古董商人稱這批貨為“東北貨”,很多人因經營“東北貨”而大發其財。
1945年11月,張大千重返北京,打算買房定居。恰逢有一所前清王府要出售,索價黃金500兩。張大千親自去看了房子,覺得很稱意,就用出賣自己所作繪畫“期貨”的辦法,湊足了這個數目,還向房主交了若干定金。幾天后,他偶然在琉璃廠的“東北貨”中發現了《韓熙載夜宴圖》,不禁為之狂喜,覺得非買不可。可是,古董商要價奇昂—也是黃金500兩。豪宅與名畫既然不能兼得,張大千經過幾天的反復考慮,終于決定舍棄豪宅而購買名畫。后來,他曾向人解釋自己當時的心態說:“因為那所大王府不一定立刻有主顧,而《韓熙載夜宴圖》卻可能一縱即失,永不再返。所以我把買房子的金條完全移用來買畫。”
《韓熙載夜宴圖》本是清宮藏品,是件流傳有緒的國寶,圖上留下了乾隆皇帝親筆書題簽并鈐有“太上皇帝”御璽。以后,歷經嘉慶、道光、咸豐、同治、光緒、宣統六朝,均為“大內”所收藏。張大千自得到《韓熙載夜宴圖》以后喜歡得不得了,經常仔細觀賞,不輕易給別人看。后來,他長期客寓他鄉異國,覺得把《韓熙載夜宴圖》等珍貴藏品帶來帶去很不安全,他的心愿是要使這幅名畫重新回到珍藏過的地方—故宮。然而,由于海峽兩岸的對立,他不能將畫直接送回大陸。
上世紀50年代初的一天,從臺灣傳出一個令人驚訝的消息:張大千欲以3萬美元的價格,出賣他珍藏多年的《韓熙載夜宴圖》。當時人們對這件事都無法理解,因為他要賣的畫是他視為生命的“鎮室之寶”,如此名貴的稀世之寶、心愛之物怎能輕易出手呢?而且僅僅賣3萬美元,這也太便宜啦!正當人們紛紛議論猜測時,中國社會文化事業管理局局長鄭振鐸專程從北京飛到香港,用3萬美元將這幅名畫買回北京,這樣一來,才算是真相大白。原來,張大千擔心國家的珍寶發生意外,便想了這么一個以賣為名,實際上是讓《韓熙載夜宴圖》回歸祖國的好辦法。
韓熙載夜宴圖(局部)(五代)顧閎中
收藏者之間友情為重
上世紀30年代,一次張大千在北京逛琉璃廠,無意中發現一幅華的山水畫。華,號新羅山人,為清代中期畫家,此人花鳥畫傳世較多,山水畫較少,張大千當即以400大洋定好價,因身上沒帶現錢,雙方言明暫留3天,現金取畫。可是等第三天張大千送錢拿貨時,這幅畫已被張學良買走。按照張大千的脾氣,準會對見利忘義的店主大動干戈。可是張大千想到,愛好收藏書畫的少帥張學良前不久曾在古玩商靳伯聲手中買過一幅石濤的山水畫,但此畫非真跡而是自己的仿作。雖然張大千事先并不知靳伯聲以假賣真之事,但事后傳言,張大千總認為自己欠了張學良的人情,想到此處,氣也消了。他認為不要說是少帥搶先一步買了畫,就是送他一幅華
之作也是應該的,收藏者之間當以友情為重。
與徐悲鴻交換藏品
張大千和徐悲鴻曾有一段互換藏品的佳話,這件事發生在解放前的南京。
張大千收藏了清代“揚州八怪”之一的金冬心的一幅《風雨歸舟》圖,構圖、筆墨、款式皆很精妙。而徐悲鴻則收藏了一幅北宋董源的巨幅中堂山水《溪岸圖》,是董氏的一幅力作。徐悲鴻平生酷好金冬心的作品,推崇他對傳統技法的反叛精神,獨出匠心,多有新意。張大千則喜歡董源作品的深厚功力和謀篇布局的不同凡響。于是,兩人欣然交換了各自的藏品。
風雨歸舟(清)金農
溪山茅舍圖 張大千
上一篇:扇面趣談·張大千
下一篇:楹聯趣談·張大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