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孝文帝元宏》歷史評價與正史事跡,《北魏孝文帝元宏》人物故事小傳
北魏孝文帝元宏,即拓跋宏,獻文帝長子,母李夫人。皇興元年(公元467年)生,太和二十三年(公元499年)卒,終年33歲。
元宏3歲立為皇太子,5歲即帝位。馮太后曾在獻文帝時臨朝稱制,鴆殺獻文帝,此時又扶立幼主,繼續主政。太和十四年,馮太后死,孝文帝始親政。孝文帝頗有作為,親政之前就采取了許多緩和社會矛盾、改革鮮卑舊俗的措施,諸如禁鮮卑同族通婚,頒行班錄制,均田令,鄉黨三長法等,又改革官制。太和十七年,孝文帝從平城遷都洛陽,改鮮卑姓為漢姓元,并改變舊俗、服飾、習說漢語,獎勵異族通婚等,對鮮卑社會實行大改革。太子元恂帶頭反對,遭到嚴厲制裁。孝文帝數次發動對齊的戰爭,力圖擴大疆域,皆未能取勝,自己也死在親征的歸途上,葬長陵,謚曰高祖孝文皇帝。
〔正史〕
高祖孝文皇帝,諱宏,顯祖獻文皇帝之長子,母曰李夫人?;逝d元年八月戊申,生于平城紫宮。三年夏六月辛未,立為皇太子。五年秋八月丙午,即皇帝位,大赦,改元延興。(略)延興二年夏四月庚子,詔工商雜伎,盡聽赴農。諸州郡課民益種菜果。(略)承明元年六月辛未,太上皇帝崩。戊寅,尊皇太后為太皇太后,臨朝稱制。(略)太和五年夏四月己亥,行幸方山。建永固石室于山上,立碑于石室之庭,又銘太皇太后終制于金冊。(略)七年十二月癸丑,詔曰:“夏殷不嫌一族之婚,周世始絕同姓之娶。斯皆教隨時設,治因事改者也?;蔬\初基,中原未混,日不暇給,古風遺樸,未遑①僖改。自今悉禁絕之,有犯以不道論。”(略)八年六月丁卯,詔置官班祿,戶增調三匹,谷二斛九斗,以為官司之祿。祿行之后,贓滿一匹者死。(略)二十三年夏四月丙午朔,帝崩于谷塘原之行宮,時年三十三。帝五歲受禪②,文明太后以帝聰圣,后或不利于馮氏,將謀廢帝。乃于寒月,單衣閉室,絕食三朝,召咸陽王禧,將立之,元丕、穆泰、李沖固諫,乃止。帝初不有憾,唯深德丕等。宦者先有譖帝于太后,太后大怒,杖帝數十,帝默然而受,不自申明。太后崩后,亦不以介意。聽覽政事,莫不從善如流。尚書奏案,多自尋省。雅好讀書,手不釋卷。《五經》之義,覽之便講,史傳百家,無不該涉。善談莊、老,尤精釋義。才藻富贍,好為文章,詩賦銘頌,任興而作。自太和十年已后詔冊,皆帝之文也。自余文章,百有余篇。又少而善射,有膂力。年十余歲,能以指彈碎羊髆骨。及射禽獸,莫不隨所志斃之。至年十五,便不復殺生,射獵之事悉止。
史臣曰:有魏始基代朔,廓平南夏,辟壤經世,咸以威武為業,文教之事,所未遑也。高祖幼承洪緒,早著睿圣之風。是以文明攝事,優游恭己。(略)及躬總大政,一日萬機,十許年間,曾不暇給。(略)至夫生民所難行,人倫之高跡,雖尊居黃屋,盡蹈之矣。(略)若乃帝王制作,朝野軌度,斟酌用舍,煥乎其有文章,海內生民咸受耳目之賜。(略)其經緯天地,豈虛謚也。
《魏書·高祖紀》
[注釋]
①未遑:沒來得及。②受禪:即皇帝位。
[相關史料]
齊武帝永明十一年,魏主以平城地寒,六月雨雪,風沙常起,將遷都洛陽??秩撼疾粡?,乃議大舉伐齊,欲以脅眾。齋于明堂左個,使太常卿王諶筮之,遇“革”,帝曰:“‘湯、武革命,順乎天而應乎人。’吉孰大焉?!比撼寄已?。尚書任城王澄曰:“陛下奕葉重光,帝有中土。今出師以征未服。而得湯、武革命之象,未為全吉也?!钡蹍柭曉唬骸棒碓啤笕嘶⒆儭?,何言不吉?”澄曰:“陛下龍興已久,何得今乃虎變!”帝作色曰:“社稷我之社稷,任城欲沮眾邪?”澄曰:“社稷雖為陛下之有,臣為社稷之臣,安可知危而不言!”帝久之乃解,曰:“各言其志,夫亦何傷!”既還宮,召澄入見,屏入謂澄曰:“今日之舉,誠為不易。國家興自朔土①,徙居平城,此乃用武之地,非可文治。今將移風易俗,其道誠難。朕欲因此遷宅中原,卿以為何如?”澄曰:“陛下欲卜宅中土,以經略四海,此周、漢之所以興隆也。”帝曰:“北人習常戀故,必將驚擾,奈何?”澄曰:“非常之事,故非常人之所及。陛下斷自圣心,彼亦何所能為?!鼻锞旁挛斐剑褐鳚樱纾谅尻?。丙子詔諸軍前發。丁丑,帝戎服,執鞭乘馬而出,群臣稽顙于馬前。帝曰:“廟算已定,大軍將進,諸公更欲何云?”尚書李沖等曰:“今者之舉,天下所不愿,唯陛下欲之。臣不知陛下獨行,竟何之也?”臣等有其意而無其辭,敢以死請。”帝大怒曰:“吾方經營天下,斯于混一,而卿等儒生,屢疑大計。斧鉞有常②,卿勿復言?!辈唏R將出,于是安定王休等并殷勤泣諫。帝乃諭群臣曰:“朕世居幽朔,欲南遷中土。茍不南伐,當遷都于此,王公以為何如?欲遷者左,不欲者右?!卑捕ㄍ跣莸认鄮浫缬遥习餐鯓E進曰:“‘成大功者不謀于眾。’今陛下茍輟③南伐之謀,遷都洛邑,此臣等之愿,蒼生之幸也?!比撼冀院羧f歲。時舊人雖不愿內徒,而憚于南伐,無敢言者,遂定遷都之計。乃遣任城王澄還平城,諭留司百官以遷都之事,曰:“今日真所謂‘革’也,王其勉之?!倍挛煲?,魏主如金墉城,征穆亮,使與尚書李沖、將作大匠董爾經營洛都。乙未,設壇于滑臺城東,告行廟以遷都之意。大赦。起滑臺宮。任城王澄至平城,眾始聞遷都,莫不驚駭。澄援引古今,徐以曉之④,眾乃開伏。(略)明帝建武元年二月壬寅,魏主北巡。癸卯,濟河。三月壬申,至平城。使群臣更論遷都利害,各言其志。燕州刺史穆羆曰:“今四方未定,未宜遷都。且征伐無馬,將何以克?”帝曰:“廄牧在代,何患無馬?今代在恒山之北,九州之外,非帝王之都也。”尚書于果曰:“臣非以代地為勝伊、洛之美也。但自先帝以來,久居于此,百姓安之,一旦南遷,眾情不樂?!逼疥柟г唬骸斑w都大事,當訊之卜筮?!钡墼唬骸拔糁堋⒄偈ベt,乃能卜宅。今無其人,卜之何益?且卜以決疑,不疑何卜,王者以四海為家,或南或北,何常之有。朕之遠祖,世居北荒。平文皇帝始都東木根山,昭成皇帝更營盛樂,道武皇帝遷于平城。朕幸屬勝殘之運,何為獨不得遷乎?”群臣不敢復言。冬十月戊申,魏主親告太廟,使高陽王雍、于烈奉遷神主于洛陽。辛亥,發平城。十一月,魏主至洛陽。欲澄清流品⑤,以尚書崔亮兼吏部郎。十二月,魏主欲變易舊風,壬寅,詔禁士民胡服,國人多不悅。(略)二年夏五月,魏主引見群臣,謂曰:“卿等欲朕遠追商、周,為欲不及漢、晉邪?”咸陽王禧對曰:“群臣愿陛下度超前王耳?!钡墼唬骸叭粍t當變風易俗,當因循守故邪?”對曰:“愿圣政日新?!钡墼唬骸盀橹褂谝簧?,為欲傳之子孫邪?”對曰:“愿傳之百世。”帝曰:“然則必當改作,卿等不得違也。”對曰:“上令下從,其誰敢違?帝曰:“夫‘名不正,言不順,則禮樂不可興’。今欲斷諸北語,一從正音。其年三十已上,習性已久,容不可猝革。三十已下,見在朝廷之人,語音不聽仍舊。若有故為,當加降黜,各宜深戒。”帝又責留守之官曰:“昨望見婦女猶服夾領小袖,卿等何為不遵前詔?”皆謝罪。帝曰:“朕言非是,卿等當庭爭,如何入則順旨,退則不從乎?”六月己亥,下詔:“不得為北俗之語于朝廷,違者免所居官?!鼻锇嗽?,立國子、太學、四門小學于洛陽。九月庚午,魏六宮文武悉遷于洛陽。冬十二月甲子,魏主引見群臣于光極堂,頒賜冠服。三年春正月,魏主下詔,以為“北人謂土為拓,后為跋。魏之先出于黃帝,以土德王,故為拓跋氏。夫土者黃中之色,萬物之元也,宜改姓元氏。諸功臣舊族自代來者,姓或重復,皆改之?!鼻锲咴拢禾逾缓脤W,體素肥大,苦河南地熱,常思北歸。魏主賜之衣冠,恂常私著胡服。八月戊戌,恂密謀召牧馬輕騎奔平城。尚書陸琇啟帝,常引見恂,數其罪,杖之百余下,囚于城西,廢為庶人。
《通鑒紀事本末·魏遷洛陽》
齊明帝建武四年六月壬戌,魏發冀、定、瀛、相、濟五州兵二十萬,將入冠。八月庚辰,軍發洛陽。假彭城王勰中軍大將軍,勰辭曰:“親疏并用,古之道也。臣獨何人,頻煩寵授!昔陳思求而不允,愚臣不請而得,何否泰⑥之相遠也?”魏主大笑,執勰手曰:“二曹以才名相忌,吾與汝以道德相親。”(略)東昏侯永元元年春正月,太尉陳顯達督平北將軍崔慧景等軍四萬擊魏,欲復雍州諸郡。魏主謂任城王澄曰:“顯達侵優,朕不親行,無以制之?!比赂?,魏主發洛陽。庚子,魏主疾甚,北還。夏四月丙午,殂于谷塘原。彭城王勰與任城王澄謀,以陳顯達去尚未遠,恐其復相掩逼,乃秘不發喪,徙御臥輿,唯二王與左右數人知之。勰出入神色無異,奉膳進藥,可決外奏,一如平日。數日,至宛城,夜,進臥輿于郡聽事,得加棺斂,還載臥輿內,外莫有知者。遣中書舍人張儒奉詔征太子,密以兇問告留守于烈。烈處分行留,舉止無變。太子至魯陽,遇梓宮⑦,乃發喪。
《通鑒紀事本末·元魏冠齊》
[注釋]
①朔土:北方土地。②斧鉞有常:意即以處死相威脅。③茍輟:如果能停止。④徐以曉之:慢慢加以開導。⑤澄清流品:整頓官吏品級。⑥否泰:壞與好,此處指疏遠與親近。⑦梓宮:皇帝的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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