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王翰,字子羽,并州晉陽(今山西太原)人,生卒年不詳。唐睿宗景云元年(710)進士,是唐代有名詩人。
《涼州詞》是唐代樂府曲名,是歌唱涼州一帶邊塞生活的歌詞。涼州在唐代是指甘肅永昌以東、天祝以西一帶。當時屬隴右道,是邊塞地區。
這首詩是王翰的代表作,在唐詩中也是很著名的一篇。詩以曠達豪放的情調描寫邊塞將士生活,抓住了出征前的一種特殊場面和出征的特殊情感,加以點染性地描述,成為千古絕唱。詩的大意是說:葡萄美酒已經斟滿在夜光杯中,當人們舉杯正要一飲而盡時,卻聽到馬上彈起琵琶的聲音,弦音急促地在催人出發;今日醉臥沙場不要以為這是難得的人生歡樂,請看古往今來的征戰中,可有幾人得從沙場歸來!這首詩寫邊塞軍旅生活別致有味,其中雖含有一些悲涼韻味,但在總體上又不失英雄氣概,因為醉臥沙場的人們,畢竟是衛國守邊的戰士,生活早已教人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因而哪怕是明日馬革裹尸,埋身荒外,卻也僅是收起歡笑,并不憚于前驅。
這首詩寫邊塞生活,形象色彩鮮明,格調豪壯,內容與形式非常諧調。古涼州地近西域,那里的風物個別,情景異常,詩人在有限的文字中,突出地抓住了幾件事物,使人只須看到葡萄酒,聽到琵琶曲,從它們的色香、韻調上,便可大體辨出詩中描寫的地域。而沙場里的醉笑,征戰前的豪語,一經寫出,西部邊塞涼州的情景,也就被神形皆備地描畫出來了。真正妙手丹青無須重彩,便可畫成明麗畫圖,讓人一見驚服。這個沒有江花似火、水綠如藍的大漠圖景中,非充蘊豪壯的格調,就不能達到藝術的和諧。我們讀這首絕句,從酒色的形容中,體驗到了一種壯美的豪情;而“欲飲琵琶馬上催”,接得緊,又變得急,在熱烈氣氛里突然增加了驚警,琤琮的急弦沒有改變暢飲的情緒,但卻轉移了興奮的內容,把平常的痛飲,變成了征前的催發,錯綜復雜的矛盾心情,教人頓時想了許多,幾乎是人同此心地互相告語: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無限的豪爽、悲涼的情調,隨著催飲的也是催征的琵琶聲響,一起激發了出來,使涼州的天光地色都壯闊了許多。王翰的這首《涼州詞》足以使后代的詩家在此題此景下怯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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