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冤家吃得這般樣的醉,
扶進來倒在床不分南北與東西。
是誰家天殺般的哄他吃醉,
我哥哥的量又不十分好,
苦苦灌他做甚的,
醉壞了我哥哥也,
就是十個也賠不起。
——明·馮夢龍輯《掛枝兒》
這首民歌通過女主人對醉酒歸家的丈夫不僅不加責備,反而怪罪于勸酒之人的“護短”言行,表達了女主人對丈夫非同尋常的愛。
“俏冤家”,對俊俏的情人的愛稱。 “扶進來倒在床不分南北與東西”,寫出了情人喝酒后爛醉如泥的形態。讀者至此,肯定會猜出下面該是這位醉鬼挨一頓“河東獅”吼了,但出乎讀者意外的是在這位女主人眼里,丈夫是永遠不會錯的。他的醉是被“天殺般”的同飲者“哄”的。一個“哄”字把丈夫醉酒的責任開脫了。 “我哥哥的量又不十分好,苦苦灌他做甚的。”這一句不說丈夫貪杯,反而是說被人“苦苦灌”醉,又一次為丈夫開脫。“醉壞了我哥哥也,就是十個也賠不起。”末句點明本意。作者的一切抱怨,都是因為擔心丈夫“醉壞了”身體, “就是十個也賠不起”,可見作者對丈夫的看重,用十個賠不起一個的數量差別來形容丈夫對自己的重要,這是由愛情的排他性所決定的,可謂別出心裁,袒露情愫。
這首民歌不僅赤裸裸地表白了對丈夫的愛, “就是十個也賠不起”,而且還大罵哄她丈夫喝醉酒的人為“天殺般的”,使一個敢于嬉笑怒罵的婦女形象躍然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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