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人兒,你好似一幅單條畫;
隔重山,隔重水,隔著天一涯,
好教我終朝靜夜長牽掛。
雁飛書不到,
樹繞路逢賒,
有個人兒也說不得句知心話。
——明·熊稔寰輯《精選劈破玉歌》
本篇以畫作比喻,巧妙地抒發了對情人可望而不可及的相思之情。
玉人,即美人,多用以稱美女。詩人把她比作“好似一幅單條畫”,可望而不可及,如同相隔著千山萬水,“隔重山,隔重水,隔著天一涯”,所以只“好教我終朝靜夜長牽掛”。若是通信,又“雁飛書不到,樹繞路途賒”。賒,即路途遙遠。韓愈《贈譯經僧》詩:“萬里休言道路賒。”雖然可以看到畫面上“有個人兒”,卻“也說不得句知心話。”
這首情歌妙在以畫面上的美人來寄托自己的相思之情,以畫面與生活的差距,說明理想與現實之間橫亙著一條難以跨越的鴻溝,從而把封建社會的青年男女渴望自由愛情而不可得的那種熱烈期待而又萬分焦慮的綣綣情思,刻畫得意美情暢,令人淚涌心碎。詩中寫的阻礙他們盡情相愛的是“隔重山,隔重水,隔著天一涯”, “雁飛書不到,樹繞路途賒”。這看似寫的畫面,寫的自然界的山重水隔路途遙,而實際卻足以引起我們對阻撓自由愛情的重重封建勢力的聯想。如果不是封建勢力的重重阻撓,山重水隔路途遙的自然困難有什么不可克服的呢?為什么會“有個人兒也說不得句知心話”呢?然而這畢竟是聯想,作品本身卻寫得含而不露,耐人尋味。
以一幅優美的畫面來寫情歌,這真可謂“詩中有畫”, “畫中有詩”(蘇軾《東坡題跋》下卷《書摩詰藍田煙雨圖》語)。融詩畫于一體,給人以詩情畫意的雙重美感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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