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上江堤還獨立,水風霜氣夜棱棱。
回看深浦停舟處,蘆荻花中一點燈。
本詩寫作時間,略后于前詩,但也是居易赴任江州司馬途中所作。
《浦中夜泊》這個詩題頗有意思。浦,是指一般河水入江的所在,即與長江通流的小河,夜間泊舟于此,比較安全、平穩,這是操舟人都知道的常識。
“暗上江堤還獨立,水風霜氣夜棱棱。”這是詩人記述官船停泊于浦中以后,悄悄地一個人走上長江的大堤,眺望奔騰呼嘯的江水,去而不返,引起詩人無限的悵惘,使他聯想起宦海的險惡,有如江水。他佇立江堤之上,思緒萬千,陷入沉思。站到天色完全黑下來,江風、霜氣,使他感到有些冷,才從沉思中醒悟過來。
“回看深浦停舟處,蘆荻花中一點燈。”他記起了自己是個謫吏,他意識到還得去迎接面前一些未可知的苦難,從夢幻中回到現實。他回過頭來,看見了荻花叢中的一點燈光,他知道那就是自己乘住的官船。
這首小詩與前首小詩,有異曲同工之妙。詩人塑造的自我形象,不言愁苦,而愁苦自見。詩人暗上江堤,就是不希望家人知道他的去處。這個暗字用得好,寫出了詩人的孤單、凄冷的心情;從而使我們感到、白居易在赴任途中,心情一直是沉郁的,同時內心也充滿了對舊官僚與藩鎮割據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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