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記·春申君說秦昭王結盟》鑒賞
(節自 《春申君列傳》)
春申君者,楚人也,名歇,姓黃氏。游學博聞,事楚頃襄王。頃襄王以歇為辯,使于秦。秦昭王使白起攻韓、魏,敗之于華陽①,擒魏將芒卯,韓、魏服而事秦。秦昭王方令白起與韓、魏共伐楚,未行,而楚使黃歇適至于秦,聞秦之計。當是之時,秦已前使白起攻楚,取巫、黔中之郡,拔鄢、郢,東至竟陵②。楚頃襄王東徙治于陳縣③。
黃歇見楚懷王之為秦所誘而入朝,遂見欺,留死于秦。頃襄王其子也,秦輕之。恐一舉兵而滅楚,歇乃上書說秦昭王曰: “天下莫強于秦、楚,今聞大王欲伐楚,此猶兩虎相與斗。兩虎相與斗,而駑犬受其弊④,不如善楚。臣請言其說,臣聞物至則反,冬夏是也⑤。致至則危,累棋是也。今大國之地,遍天下有其二垂⑥。此從生民以來,萬乘之地未嘗有也。先帝文王、莊王之身,三世不忘接地于齊,以絕從親之要⑦。今王使盛橋守事于韓,盛橋以其地入秦,是王不用甲不信威,而得百里之地,王可謂能矣! 王又舉甲而攻魏,杜大梁之門,舉河內,拔燕、酸棗、虛、桃,入邢⑧。魏之兵,云翔而不敢救。王之功亦多矣! 王休甲息眾,三年而后復之,又并蒲、衍、首垣,以臨仁、平丘⑨。黃、濟陽嬰城⑩,而魏氏服。王又割濮磨之北(11),注齊、秦之要,絕楚、趙之脊。天下五合六聚而不敢救,王之威亦單矣!
“王若能持功守威,絀攻取之心,而肥仁義之地,使無后患,三王不足四,五伯不足六也! 王若負人徒之眾,仗兵革之強,乘毀魏之威,而欲以力臣天下之主,臣恐其有后患也! 《詩》 曰: ‘靡不有初,鮮克有終。’ 《易》 曰: ‘狐涉水,濡其尾(12)。’ 此言始之易,終之難也。何以知其然也? 昔智氏見伐趙之利,而不知榆次之禍; 吳見伐齊之便,而不知干隧之敗(13)。此二國者,非無大功也,沒利于前,而易患于后也! 吳之信越也,從而伐齊,既勝齊人于艾陵,還為越王禽三渚之浦; 智氏之信韓、魏也,從而伐趙,攻晉陽城,勝有日矣,韓、魏叛之,殺智伯瑤于鑿臺之下(14)。
“今王妒楚之不毀也,而忘毀楚之強韓、魏也,臣為王慮而不取也。《詩》 曰: ‘大武遠宅而不涉(15)。’ 從此觀之,楚國,援也; 鄰國,敵也。《詩》 云: ‘趯趯毚兔,遇犬獲之(16)。他人有心,余忖度之。’今王中道而信韓、魏之善王也,此正吳之信越也。臣聞之,‘敵不可假,時不可失。’ 臣恐韓、魏卑辭除患,而實欲欺大國也(17)。何則?王無重世之德于韓、魏,而有累世之怨焉! 夫韓、魏父子兄弟接踵而死于秦者,將十世矣。本國殘,社稷壞,宗廟毀,刳腹絕腸,折頸摺頤(18),首身分離,暴骸骨于草澤,頭顱僵仆,相望于境。父子老弱系脰束手為群虜者(19),相及于路,鬼神孤傷,無所血食。人民不聊生,族類離散流亡為仆妾者,盈滿海內矣! 故韓、魏之不亡,秦社稷之憂也。今王資之與攻楚,不亦過乎? 且王攻楚,將惡出兵? 王將借路于仇讎之韓、魏乎? 兵出之日,而王將憂其不返也! 是王以兵資于仇讎之韓、魏也; 王若不借路于仇讎之韓、魏,必攻隨水右壤。隨水右壤,此皆廣川大水,山林溪谷,不食之地也(20)。王雖有之,不為得地,是王有毀楚之名,而無得地之實也。且王攻楚之日,四國必悉起兵以應王(21)。秦、楚之兵構而不離,魏氏將出而攻留、方與、銍、湖陵、碭、蕭、相(22),故宋必盡。齊人南面攻楚,泗上必舉(23)。此皆平原四達膏腴之地,而使獨攻。王破楚以肥韓、魏于中國而勁齊。韓、魏之強,足以校于秦。齊南以泗水為境(24),東負海,北倚河,而無后患。天下之國,莫強于齊、魏。齊、魏得地葆利,而佯事下吏。一年之后,為帝未能,其于禁王之為帝有余矣(25)! 夫以王壤土之博,人徒之眾,兵革之強,一舉事而樹怨于楚,遲令韓、魏歸帝,重于齊,是王失計也!
“臣為王慮,莫若善楚,秦、楚合而為一以臨韓,韓必斂手。王施以東山之險,帶以曲河之利,韓必為關內之侯; 若是,而王以十萬戍鄭,梁氏寒心,許、鄢陵嬰城,而上蔡、召陵不往來也(26)。如此,而魏亦關內侯矣。王一善楚而關內兩萬乘之主,注地于齊,齊右壤可拱手而取也(27)。王之地,一經兩海,要約天下,是燕、趙無齊、楚,齊、楚無燕、趙也。然后危動燕、趙,直搖齊、楚。此四國者,不待痛而服矣。”
昭王曰: “善!” 于是乃止白起而謝韓、魏,發使賂楚約為與國。
【譯文】 春中君是楚國人,名叫歇,姓黃。他的學問很深厚,見識很廣博,他侍奉楚國頃襄王。頃襄王認為黃歇很有辯論口才,便派他出使秦國。當時,秦昭王已派大將白起攻打了韓國和魏國,并在華陽打敗了韓、魏,擒拿住魏國將領芒卯,韓國、魏國已屈服于秦國從而侍奉秦國。當秦昭王剛剛命令白起與韓、魏兩國共同攻打楚國,軍隊還未出行時,恰好楚國使臣黃歇到達秦國,并聽到了秦國攻打楚國的計劃。此時,秦國已在這之前派白起攻打了楚國,并奪取了楚國的巫和黔中兩郡,還打下了鄢和楚都郢,東邊一直到達了竟陵。楚國頃襄王已被逼迫遷都到東面的陳縣。
黃歇因親見從前楚懷王被秦王所誘騙而去到秦國,被欺侮,扣留死在秦國。頃襄王是楚懷王的兒子,秦國很輕視他。黃歇擔心秦國馬上發兵滅楚,便上書游說秦昭王道: “天下所有的國家沒有強過秦國楚國的。如今,聽說你大王打算攻打楚國,此種做法猶如兩虎相斗。而兩虎相斗,那不中用的狗就有機可乘了,還不如與楚國親善為好。我請求說明其中的原由: 我聽說,事物發展到極端就會走向其反面,猶如冬夏季節的變化那樣; 一直向上到極點就會出危險,猶如將棋子積壘很高就會垮塌一樣。而今大國的土地,要跨越天下的兩極,這是自有人類以來,萬乘的土地都不曾有過的。從先帝文王、莊王的手里,經過三代都沒忘記要與齊國地界相接,以便斷絕山東六國從親往來的中間通道。而今大王你派將軍盛橋去韓國替他戍守邊境,盛橋就能把韓的土地弄到秦國來,這是不用兵甲,不靠威逼,就得到一百里的地方。你大王真可算很有能耐啊! 然后,你又發兵攻打魏國,守住大梁這個門戶之地,奪取河內,攻克南燕、酸棗、虛、桃這些地方,并奪取了邢地。如此一來,那魏國的兵,縱使如飛翔的云彩那般多而快,他也不敢來救。你大王的武功可算很多啊! 此后,你休兵息眾,三年之后,恢復了士氣,又連得了蒲、衍、首垣,以至兵臨仁和平丘這些地方,使得小黃、濟陽只好關城門防守,從而使魏國降服。你又割得了濮磨以北一大片地方,駐軍齊國與秦國的中間地帶,斷絕了楚國和趙國的脊梁。那時,普天下的兵五次會盟六次聚集卻不敢去援救。你大王的武威可算到了極點啊!
“大王,你如能保持武功,保住威望,稍微減少些武力攻取的心思,而用仁義去優待當地的百姓,使將來沒有后患,那末,三王五霸也不能與你相比。你若是自恃人多勢眾,依仗著兵力強大,乘著滅魏的威勢,而打算用兵力征服天下所有的人君,使其成為你的臣子,我擔心這樣會有后患的。《詩經》 上說:‘做事,開始時沒有一件不好做,卻很少見一直做出好的結果。’ 《易經》 上說:‘狐貍渡河,最終要沾濕尾巴。’ 此話道出了一個真理: 任何事情,起初總是很容易做的,要堅持到最終確實太難了。怎么知道這個道理呢? 比如,從前智伯他只看見攻打趙有利,卻沒想到在榆次被打敗; 吳國只看到攻打齊國的便利,卻沒想到在干隧被越國打敗。這兩個諸侯國并不是沒有大功呀! 是因為他們只顧了前面的利,而忽視了后面的禍患。吳國因為輕信了越國,因而北上伐齊,并且在艾陵那里勝了齊國,但卻在回師路上被越王擒捉在三渚的水邊; 智伯因為輕信韓魏,因而去伐趙,攻打晉陽城,勝利指日可待了,想不到韓、魏背叛他,將智伯瑤殺死在鑿臺之下。
“而今大王你只妒忌楚國不毀滅,但卻忘記了滅亡楚國是使韓魏強大呀! 我替你考慮,這樣作是不可取的。《詩經》 說: ‘大軍可駐扎在較遠的地方,但中間不能隔著河水。’ 照這樣看來,楚國是你的援助力量,與你相臨的國家卻是你的敵人啦! 《詩經》 上還說: ‘狡猾的兔跳來跳去地躲藏,碰到獵狗也會被抓住的; 別人有心計,我也應思量思量。’ 而今,大王你做事只到一半,就相信韓、魏與你親善,這正如吳國相信越國。我聽說,‘仇敵不可寬恕,時機不可錯過。’我擔心韓魏是用謙恭之語使你相信他在為你除患,然而實際是在欺騙你秦國呀!為什么這樣說呢? 因為,你沒有再世的恩德給予韓魏,反而卻有好幾代的怨恨啦: 韓魏的父子兄弟接連死在你秦國手上的,將有十代了。其國家已殘缺不全,社稷被破壞,祖宗廟宇被毀損,人被殺,還剖腹斷腸、折斷頸項、斷掉面頰、將頭與身子分離、把尸骨亂拋在草叢沼澤中,被殺死倒在地上的,遍布全境;父子老弱被束縛著頭、捆綁著手,成為一群群俘虜的,絡繹不絕行進在路上;鬼神因子孫滅絕流離而得不到祭祀。百姓不能維系生存,家族離散逃亡淪為仆妾的,國境內到處都是。所以韓、魏如不滅亡,是你秦國社稷的憂患。而今你大王資助他們共同伐楚,難道不是過錯么? 況且,你攻打楚國,將要從哪里出兵呢? 你如要從你的仇敵韓、魏那里去借道,那么出兵的那天,你就要擔心他們一去不返啊! 這是你把兵送給韓、魏這個仇敵了; 倘若你大王不在仇敵韓、魏處借道,那就必須去攻占隨水右壤,隨水右壤這些地方,都是些江闊水深的河流,山高林密、溪谷幽深,不產糧食之地。你雖然占有了這些地方,但不能算得了地; 是大王有滅楚之名聲,而無得地的實惠。而且大王攻打楚國的那天,四國 (韓、魏、燕、趙) 必定全部起兵來響應你,這時秦楚兩國的兵打得難分難解,那魏國就要出來進攻留、方與、銍、湖陵、碭、蕭、相等地,以前的宋國之地被盡占; 此時齊國向南進攻楚國,泗上必定被齊拿去。這些地方都是平坦的四通八達的肥沃之地,卻讓齊魏獨得。你打破楚國,便無異于在中國使韓、魏壯大而使齊國強盛。韓、魏的強盛,足夠與秦國較量; 齊國擴大了地盤,其南邊以泗水為界,東面臨海,北面依靠著黃河,而且沒有后顧之憂。那么,天下所有的國家,沒有誰強過齊、魏。齊、魏兩國既得了地又保住了他們的利益,然而假意服侍秦國。一年之后,他們養足了兵力,雖不能稱帝,但他們在阻止你秦國稱帝的力量上是有余的。以大王如此廣博的土地,如此眾多的百姓,如此強大的兵力,然而一辦起事來,卻對楚國樹立怨恨; 又使韓、魏遲遲尊奉你帝位; 還使齊的地位重要起來。這是大王的計策失誤啊!
“我替大王考慮,不如與楚國親善,秦、楚兩國合而為一,以便攻打韓國,韓國必定束手無策。大王占有東山的險要之處,有帶有曲河的地利,韓國必然成為你的關內的侯國; 如果大王用兵十萬守住鄭地,那梁國會心驚膽戰,那許、鄢陵就防守起城來,而那上蔡和召陵就被隔斷不能往來了。如此一來,那魏國也就成了你的關內侯國。你王一旦與楚親善,那關內竟有兩萬乘的君主。若再出兵齊國的地盤,那么齊國右壤也唾手可得。你王的地盤是從西一直到東,占據天下要道。這樣,燕、趙無法救齊、楚; 齊、楚無法救燕、趙了。然后你再去危及燕、趙; 直接動搖齊、楚。這四國還來不及受到痛苦,就會服從你的。”
秦昭王聽了這番話,說: “很好!” 于是,便停止白起伐楚,而且謝絕了韓、魏,派使者送錢財給楚國,要約楚為同盟國。
【鑒賞】 春申君 (?—前238),即黃歇,戰國時楚國貴族。頃襄王時任左徒,考烈王即位,任為令尹,封給淮北地十二縣。考烈王十五年 (前248),改封于吳 (今江蘇蘇州),號春申君。門下有食客三千。曾派兵救趙攻秦,后又滅魯。考烈王死后,在內訌中被殺。作為善辯之士,他受楚頃襄王的派遣,出使秦國,游說秦昭王放棄攻楚,并與楚結盟,對付韓、魏、燕、趙、齊。本文記述的就是對秦昭王的一番說辭。文章分三層:
(一) 開頭: 交代嚴峻的形勢。春申君使秦時,秦已擊敗韓、魏,正準備與韓、魏聯合伐楚。而秦將白起已事先攻楚,占領了楚之巫、黔中、鄢、郢、竟陵等地,迫使楚頃襄王遷都于陳縣。春申君在秦,想到楚懷王為秦所誘騙,客死于秦; 楚頃襄王被秦所輕視,怕秦一舉滅楚,故上書秦昭王,闡明滅楚不如善楚。
(二) 正文: 分析善楚之理。這一部分是全文的重心,重在說明秦、楚結盟的道理。首先,為了打動秦昭王,春申君先贊頌他的能耐、武功、威望,說明天下莫強于秦、楚,今兩虎相斗,駑犬乘機得利。其次,從理論上闡明任何事物都有兩面性。指出秦王如能保持武功,守今天威望,可成功三王、五霸之事業; 反之,如果自恃人多勢眾,依仗武力,稱霸天下,定有后患。同時引用《詩經》、《易經》之語作為理論依據,即任何事情均 “始之易,終之難”。再用智伯攻趙、吳國伐齊為論據,智伯因輕信韓、魏,吳國輕信越國,終導致失敗。再次,分析滅楚不可取。原因有三: ①韓、魏表面事秦,用謙恭之語使秦相信他們在幫助秦國除患,實際是在欺騙秦國。因為韓、魏與秦有十代的世仇,韓、魏對秦有極深的怨恨。所以,韓、魏不亡,是秦之憂患。②秦伐楚,必借道于韓、魏以出兵,如此,兵出之日,即被韓、魏消滅之時。如不借道,只有攻占隨水右壤,那是不產糧食的荒蕪之地。即使占了,也得不到實惠。③秦、楚大戰之時,韓、魏、燕、趙四國必起兵響應,魏將占領已亡宋國之地; 齊將占領楚之泗上的肥沃土地,這實際上是肥韓、魏而勁齊,使他們成為秦國稱帝的障礙。其次,提出解決辦法: 善楚,秦、楚聯合以臨韓、魏,占齊國的右壤之地,再危及燕、趙,動搖齊、楚,諸侯各國都會服從秦國。從以上說理中看出,春申君對諸侯國的形勢非常清楚,抓住秦王欲稱霸的心理,先迎合,后陳利弊,擊中秦之要害。
(三) 結尾。秦昭王聽了春申君的游說,不斷稱 “好”,于是,秦、楚結盟。春申君不費一兵一卒,僅以犀利的言辭,透辟的分析,解了楚國之危。
文章重在說理,春申君從正面、側面,從政治、軍事,多角度地擺事實、講道理,事清理明,充分表現了春申君的論辯才能。
注釋
①白起: 戰國時秦國名將,郿 (今陜西眉縣) 人。秦昭王時,從左庶長官至大良造。屢戰獲勝,奪得韓、魏、趙、楚的很多土地。秦昭王二十九年,攻克楚都郢,因功封武安君。長平之戰大勝趙軍,坑殺俘虜四十多萬人。后為相國范睢所妒忌,兩人不和,被逼自殺。華陽: 地名,戰國時魏地。在今陜西南鄭縣。②巫: 地名,戰國時楚國郡名,在今重慶市巫山縣境內。黔中: 戰國時楚地,故城在今湖南沅陵縣西。鄢: 戰國時楚國地名,在今湖北宜城縣。郢: 戰國時楚國都城,在今湖北江陵縣東北。竟陵: 戰國時楚地,故城在今湖北天門縣西北。③陳縣: 地名,即今河南淮陽縣。④兩虎相與斗,而駑犬受其弊: 指秦楚兩國相爭猶如兩虎相斗,這樣一來,無用的狗 (指韓、魏、燕、趙、齊) 就有機可乘。⑤冬夏: 本指時令變化的往返,冬去夏來。這里用以比喻任何事物發展變化到極端,就會向相反的方向轉化。⑥遍天下有其二垂: 天下有兩極 (極東極西)。⑦以絕從親之要: “要” 即腰。意為斷絕了燕楚相通的中腰 (中間通道)。⑧大梁: 戰國時魏郡,即今河南開封縣。河內: 地名,在今河南境內。燕、酸棗、虛、桃: 幾處地名。燕,即南燕,故城在今河南延津縣東北。酸棗,故城在今河南延津縣北。虛,即殷虛,故城在今河南安陽縣北。桃,即桃城,在今河南延津縣北。邢: 即今河南溫縣平皋故城。⑨蒲、衍、首垣: 幾處地名。蒲,即故蒲城,在今河南長垣縣境內。衍,即故衍城,在今河南新鄭縣北。首垣,故城在今河南長垣縣東北。仁、平丘: 兩地名。仁,即古任縣,今山東濟寧縣。平丘,故城在今河南長垣縣西南。⑩黃、濟陽: 黃,即小黃,古邑名,故址在今河南開封縣東北,戰國魏邑。濟陽,古邑名,故址在今河南開封市東。嬰城: 即防守。(11)濮磨之北: 泛指今山東聊城縣、河北大名縣等地。(12)狐涉水,濡其尾: 狐貍愛惜他的尾巴,每當涉水時,就將其尾翹起以免被水沾濕,然而尾巴最終還是被水浸濕。比喻做事情時,往往是能善始而不能善終。(13)榆次: 古地名,在今山西榆次市。干隧: 地名,即今江蘇吳縣西北萬安山。(14)艾陵: 即艾陵亭,在今山東萊蕪縣東北。三渚之浦: 三渚,指婁江、松江、東江三江。浦,即水邊。鑿臺: 地名,在今山西榆次縣南。(15)大武遠宅而不涉: 大武,即大軍或大部隊。遠宅,駐地離攻擊目標可以較遠。不涉,即駐地與攻擊目標之間不能隔著江河。(16)趯趯毚兔,遇犬獲之: 趯趯,跳來跳去。毚兔,狡猾之兔。遇犬獲之,碰到獵狗被捉。(17)大國: 指秦國。(18)摺頤: 摺,即斷。頤,即面頰。(19)脰: 頸項。(20)不食之地: 不產糧食的土地。(21)四國: 指韓、魏、燕、趙。(22)留、方與、銍、湖陵、碭、蕭、相: 均為地名。留,古宋邑,故城在今江蘇沛縣東南; 方與,古宋邑,故城在今山東魚臺縣北; 銍,古邑名,故城在今江蘇豐縣境內; 湖陵,古宋邑,故城在今江蘇沛縣北; 碭,古宋邑,即今安徽碭山縣; 蕭,古蕭國,故城在今安徽蕭縣東北; 相,古宋邑,故城在今安徽宿縣西北。(23)泗上: 楚邑。今安徽泗縣。(24)泗水: 河名。在山東,源出泗水縣的陪尾山。(25)其于禁王之為帝有余: 其,指齊國。意為一年之后,齊雖不能為帝,但他禁止 (阻擋)你為帝 (稱霸) 的力量是有余的。(26)許、鄢陵: 兩處地名。許故城在今河南許昌縣東; 鄢陵故城在今河南鄢陵縣東南。上蔡: 地名。故城在今河南上蔡縣西南。召陵: 地名,故城在今河南郾師縣東。(27)齊右壤: 地名,指古邑平陸,平陸故城在今山東汶上縣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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