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墟志感

清代文言短篇傳奇小說。又名《過墟志》、《天合奇緣》、《孀姝殊遇》。兩卷。墅史野叟撰,其真實(shí)姓名待考。成書于清康熙十五年(1676)。

現(xiàn)存主要版本有清咸豐七年(1857)《天合奇緣》本;清光緒《虞陽說苑》甲編本,藏上海辭書出版社;清光緒《申報館叢書》本;清宣統(tǒng)國學(xué)扶輪社刊《香艷叢書》本。1991年上海書店《香艷叢書》影印1913年上海中國圖書公司和記排印本。

虞山劉氏,世代以儒為業(yè),到明末家道已漸中落,但仍是當(dāng)?shù)氐拿T大戶。劉家有個聞名一鄉(xiāng)的美女叫三秀,傳說她出生時母親夢見紫氣繞室。六歲時母親去世,父親教她讀書,過目不忘,提筆作楷,秀逸獨(dú)絕。及笄后國色天姿,嬌艷驚人。后父親也去世,只有兩個哥哥,守著祖上傳下的田廬。大哥名賡虞,中過秀才,品行修飾,人稱劉伯;二哥名肇周,狡黠嗜利,不務(wù)恒業(yè),人稱劉仲。

同里有豪富黃亮功,為人陰柔,卑吝慳刻,用一錢沉吟良久。乘明季水旱頻仍,物價騰貴,囤盈糶虛,積資巨萬。年過二十方打算娶一個有錢的寡婦,父勸說:“鄉(xiāng)里請婚的人很多,何必找一個寡婦呢?”亮功答道:“我以車往,彼以賄遷,寡婦又有什么害處呢?！彼烊⒀?家益富。不久,其妻病亡。黃素聞三秀聰明美貌,就拉郁某做媒人,要娶三秀。郁和劉仲商量,仲說:“我哥哥迂闊,你和他說肯定沒用,如果給我四十金,我?guī)椭蛇@件事。”拿到錢,劉仲對劉伯提起此事,并勸劉伯道:“你不記得母親死前說過的話嗎?一定要將妹妹嫁到比我家富裕的家庭里去?！眲⒉迳旧y改,拒絕說:“彼之先奴也,背主易姓,衣冠士未嘗與之交接。我怎能將妹妹嫁給他呢?”

恰巧劉伯幕游山左,民間訛傳皇帝要強(qiáng)召美女入宮,傳說三秀亦在冊。劉伯寫信回家,讓劉仲不要輕信謠言。劉仲雖得兄信,但不理會,圖黃家富貴,趁機(jī)將三秀嫁與黃家為續(xù)弦;并回信假意說事出倉促,不得不然。生米煮成熟飯,劉伯也沒辦法。由于三秀才敏心細(xì),嫁到黃家后,偶爾為亮功籌劃,無不成功,不久亮功便奉之若神明。三秀即庸奴其夫,亦不敢違顏色。一家上下更是唯命是從。

逾一年生一女名珍珍,愛如掌上明珠,張媼即珍珍乳母。珍珍長大后,就學(xué)無伴,三秀希望大哥能將兒子送來伴學(xué),劉伯不同意。劉仲卻很高興地將兒子七舍送過來。七舍在黃家大鬧特鬧,強(qiáng)說三秀已將珍珍許配給了他。不得已,三秀將他趕

清光緒《虞陽說苑》甲編本

《過墟志感》正文書影

清光緒《虞陽說苑》甲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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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滿人入關(guān),揮兵江南。明將李成棟降清,轉(zhuǎn)為前趨,所過城邑,洗劫一空。心懷舊恨的七舍勸李搶掠黃家的財貨、婦女。三秀雖有先見之明,將財產(chǎn)轉(zhuǎn)移,自己卻未能幸免。被掠到清營,張媼從之。女婿錢坤四處尋之不得。清王府總管嫗為滿人,將三秀等四人選中,帶入掖庭。三秀哭訴,求自殺,以掛念愛女而不遽死。

三秀雖年過三十,仍素艷出眾。王妃死,三秀穿素衣隨眾出殯,清王見之,神魂飛越,賞賜豐厚,令與珍珍及兄弟通消息。劉伯回書勸守,劉仲毀之,托名劉伯回書,勸三秀順從清王,享受榮華富貴。王妃死后,清王尚無貝勒,群姬中無寵幸者,王獨(dú)注目于三秀。三秀卻不像諸姬那樣臣服。無奈,遣總管嫗問張媼三秀不屈之故。媼答道:“三秀居家喜南面坐,諸婢仆屏息聽指揮唯謹(jǐn),現(xiàn)在大王一下子要她卑躬屈膝,辱充下陳,她當(dāng)然要寧死不屈了?！庇谑乔逋踬n給三秀一品命服,張媼亦苦勸:“尊禮至此,宜若順從,若不然,恐有害于家人?！比闼煳砬逋?后生一子,封為王妃。

三秀富貴后,不忘女兒,設(shè)法讓女婿獲得功名,并接到身邊,共享榮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