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花·楊花》詠楊花詩鑒賞

張祐

散亂隨風處處勻。庭前幾日雪花新。

無端惹著潘郎鬢。驚殺綠窗紅粉人。

嚴格說來，《楊花》這首詩寫的并不是楊花，而是花后伴隨整個花序脫落下來的白色的絨絮。

這首詩除“潘郎鬢”一處用典外，別的句子都比較好理解。可以說是詩句自然，清白如話。潘郎鬢，典出潘岳《秋興賦序》：“余春秋三十有二，始見二毛。”又《秋興賦》：“斑鬢發以承弁兮。”后因以“潘鬢”作為鬢發斑白的代詞。

全詩以形象的比喻生動地狀寫了楊花雪白的顏色和它那輕揚飄逸的婀娜姿態。你看，它紛紛揚揚地隨風處處飄灑，幾天來，庭院里仿佛天天落新雪。它甚至毫無緣由地飄進閨房，沾在佳人的云鬢上，那紅粉佳人看到烏黑的雙鬢突然變得斑白，竟感到十分驚訝。

以雪花喻楊花，這恐怕是小孩子也能打的比方，可說是太一般化了，詩人的工力不在于此。新巧之處在于“無端”和“驚殺”的運用。“無端惹著潘郎鬢”，無端，即毫無緣由，楊花沒有任何原因就翩翩而至染白了人家的鬢發，這就極形象地畫出了楊花飄灑的“隨意性”：不擇時間，不擇地點，飄灑，飄灑。也許是悠悠然，也許是飄飄然，也許作徐徐狀，也許作翩翩狀……

“驚殺”二字的運用，起碼有兩個效果，其一，“驚殺”的原因是由于青絲突然變白發，這就在以雪花喻楊花的基礎上，再一次描寫了楊花雪白的顏色;其二，“驚殺”的原因還在于紅粉佳人沒有發現青絲變白發是由于楊花“惹著”(沾染)造成的，這說明楊花是悄然而至。也就是說，楊花飄落時不僅是輕輕地，而且是靜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