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十歲

農歷四月十四是豆豆的生日。她十歲，是個可愛的小女生。可我怎能忘記，十年前的那個清晨，自己被推進手術室的那一瞬間。那扇孤獨的必須一個人去面對的門，哐啷的一聲，至今還回響在耳際。

那時想的是，我并不是一個人孤軍奮戰，還有個親愛的豆豆和我在一起；想的是，大街上人來人往，每個人都是母親生下來的，這沒什么可怕的！于是勇敢地躺上手術臺。因為我深知，幸福的時刻就要來臨了！已經等了那么久，終于要迎來你了，無數次在夢里呼喚過你，無數次在日記里絮絮叨叨，無數次向上蒼祈禱，給我一個健康活潑的孩子。

“豆豆”這個名字，是懷著你的時候，你六歲的小堂哥給取的。他喜歡你叫“豆豆”。無論男孩女孩，都覺得這個名字很可愛。于是，整個孕期，我都這樣喊著，你的小名。

親愛的豆豆，轉眼你十歲了。該對你說些什么呢？就在昨天，因為你考試時的粗心，還沖著你大聲吼叫，看著你的眼淚溢出眼眶，媽媽多么后悔自己的莽撞粗暴。你在我的班級里，當著我的學生。不知這是對是錯，不自覺地會對你有更高的要求。無形中，也徒增了你的壓力。但是親愛的，只是想陪著你，走更長一點的路。一位阿姨曾經說，女兒永遠是家里的客人。一席話震驚了我。你在慢慢長大，慢慢長豐羽毛和翅膀。終有一天，你將遠行，去尋找屬于你自己的人生。那時偶爾回來也是匆忙，我該會如何想念你呀。

還有兩年的時間在我身邊，念中學時可能到外地的學校就讀。多么舍不得將你放飛。為人父母的心情是多么矛盾：既希望你能夠實現自己的夢想遠走高飛，又擔心你孤身在外，無人照顧。

現在你在身邊，每天夜晚開著一盞床頭燈，美滋滋地讀你的書，膩歪歪地抱著你的小豬玩偶、愛心枕頭，與我互道晚安之后才安然入睡。每天清晨喊你起床，看你懶懶地賴在床上，開始美好的一天。這一切我多么的珍惜，以至于在擁有你之后的十年，幾乎沒有一個人外出過。偶爾出門，身旁也少不了你小小的身影。終于你長成了一個可愛的姑娘。活潑，快樂，善良，純真。是不是每個母親都忍不住這份驕傲！

每天放學你丟下書包，喝過水，歡快地下樓，和伙伴們一起跳繩，游戲，媽媽常站在窗前，望著你的身影在跳躍；每天你彈著鋼琴，用優美的琴聲點綴著平淡無奇的生活；每天你在樓道里哼唱著歌回來；每天你用手中的畫筆自由地涂鴉對生活的無比熱愛……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成長的痕跡，我將一一珍藏起來。

是的，當了母親才懂得母親的疼痛和愛。任何一個母親都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換來另一個小生命。等待她萌芽，等待她開花結果；等待她亭亭玉立，枝繁葉茂；等待她，幸福如同海岸線一樣漫長……等待里，母親或許黯淡了容顏，枯萎了鮮活。但是愛不會改變。

2011. 5.20